银子。
可是,失了田后,家里的农活的确是少了,人也轻松了一些,但只剩三亩田、两亩地,收的粮只能勉强够一家子吃喝,根本没有余外的收入。
但家里还得买家用、衣裳,一年到头村里还有一堆红白喜事,光送的礼钱都不少,三两银子也就撑一年多。接下来,年年都是穷得叮当响。
何老爹一边唠叨一边抿着小嘴,一直不停嘴。
王氏拿下何老爹手里的酒盅,对泽生说:“泽生,下次你可不要给你爹买什么酒,他一喝多了话就多,还耽误干活!”
泽生倒爱听何老爹说说何家的事,便道:“娘,爹高兴,你就再让他喝两杯吧。”
“还是我女婿心疼我!”何老爹开心地道,又从王氏手时夺过酒盅。
王氏也就随他去,不管了。
待一家子都吃好了,何老爹还在唠叨个没完。其他人都下桌了,只有泽生一人留在桌上,继续听着何老爹倒满腹的苦水。
王氏将小茹拉进卧房,唠唠母女之间的家常话,林生与小芸也跟着进来凑热闹。
唠了几句,王氏突然想起一事,说:“方家没给林生、小芸随红串么?”
小茹一愣,红串?指的是不是红包?
她寻思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婆婆说过,也没听泽生说,应该是忘记了吧。
她想了起来,以前她外婆家的那个村里,似乎是有这么个习俗,新媳妇回娘家好像得给弟弟妹妹红包的。
王氏见小茹一愣一愣的,就知道方家肯定没给林生、小芸随红串,说:“瞧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扒娘家,连这事都忘了。再说,你忘了,泽生和他娘也能忘了?”
小茹尴尬地笑了笑,“我去问一问,说不定他没忘呢?”
小茹出来将泽生拉到一边,问:“你有没有带那个……那个红串,给我弟弟妹妹的红串。”
泽生突然想了起来,按习俗是得给林生、小芸红串的,他发窘道:“我……我忘了,娘也忘了跟我说呀。”
泽生想起身上有四文钱,赶紧从箩里捆绑糖的红绳上拽下两根,一根红绳上串两个铜板,递到小茹的手里,有点担心地说:“我身上只有这四文钱,是不是太少了呀?”
“没事,先对付一下吧!”小茹拿着一共只有四文钱的两个小红串,给了林生和小芸。
王氏见有红串,笑眯眯地对林生和小芸说,“这是你姐夫给你们的红串。”
待王氏看清两串加起来才四文钱,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按一般规矩,至少一人也得串个十文钱的,便道:“方家不至于和我们家一样穷吧,怎的这么小气?”
十三岁的林生似乎也嫌少,不太满意地掂着手里两文钱。十岁的小芸倒没觉得什么,她把两文钱当宝似的揣在身上。
小茹解释道:“娘,不是他们家小气,是他们给忘了。泽生身上只剩四文钱了,下次回来,一定补上。”
王氏听小茹说下次要补上,就觉得不妥当,说:“补就算了,这件事你不要在你公婆面前提,没的叫方家觉得我们何家穷计较,以后你记着别让娘家吃亏就行了。”
小茹觉得娘考虑得还挺周到,便笑着点头,“我记下了,你放心吧。”
待小茹一出房,王氏就把林生与小芸手里的四文钱要了过来,他们俩不肯,想留着自个儿买零嘴吃。
王氏小声地说:“小孩子要钱做甚?”他们两个只好乖乖地上交了。
到了下午,两位婶婶过来了,她们一人手里拿着一包糖,放进了已经腾空的箩,说是回的礼。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他们会从随来的礼中挑一样当回礼,剩下的就自家得了。
两位婶婶走后,王氏把家里的鸡蛋都放进了箩里,觉得十四只鸡蛋有点少,这个数字也不太好听,就又从鸡窝里掏出了两只鸡蛋放进来,凑成十六只。
既然小茹的两位婶婶一共回了两斤糖,那就不用再回糖了,她只放两斤面在箩里。
王氏再看了看箩里,觉得回的礼还是太少,便从那挂送来的肉里割下一块放进了箩里,才觉得像那么回事。
准备好了回礼,王氏又将小茹叫进卧房里,嘱咐了她好一些话,教她在婆家要嘴甜、要勤快、要懂礼、要谦虚、要恭谨,反正是要做一个好儿媳,不要叫人落下话柄。
小茹深感这位做母亲的苦心,懂得她是怕女儿没做好,遭婆家嫌弃,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小茹一个劲地点头,叫她放心。
眼看了天色不早了,小茹和泽生要回婆家了。
泽生挑着轻便的担子,与小茹一路往回走着,说说话,聊聊家里的事,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