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雯捧着茶杯,呆望兄长的表情有点萌。
田彬霏不在门口站着了,他冲进房来,道:“我是说,叶小天把展伯雄给杀了!还有曹瑞云,也一并杀了!”
田妙雯妩媚的眉梢轻轻地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哼!一对背主弃义的家伙,居然还依附播州,死的好!”
田彬霏焦灼地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田妙雯好看的眉毛又轻轻鼙了起来:“嗯!这事是得考虑一下,巡抚大人马上就到,叶小天这件事他若不予理会,势必会削弱他对贵州群雄的威慑,所以叶巡抚出手是必然的,叶小天的麻烦还没完呢。”
田彬霏拳掌啪地一击,不耐烦地道:“韧针,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啊?我是说,你的承诺!你在安家公开做出的承诺,现在怎么办啊!”
田妙雯望着乃继,又恢复了那副呆萌的模样。
田彬霏眼巴巴地看着她,田妙雯忽然挺起了胸膛,眼中放出神圣的殉道之光,大义凛然地道:“为了田家,韧针何惜此身!嫁就嫁了吧!”
嫁就嫁了吧?
田彬霏勃然大怒:“不行!我田家败落至今,仍能维持天王的身价和地位,全因我田家从不曾因为衰败而放下身段,从不曾向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田家不靠出卖女人换取利益!”
田妙雯继续呆萌地看着她大哥:“那,如果我真喜欢他呢?”
田彬霏蓦然一呆,呆了半晌,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田妙雯继续呆萌,呆萌半晌,捧起杯,小口地呷了一口茶。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早知道结局只有三个,非此即彼,或此彼偕亡,但真的事到临头,还是小有茫然:“我的终身,这就定了么?他……,将成为我的男人?”
……
田彬霏咬牙切齿,他发现上当了,妹妹以前从未骗过他。从来没有。这是头一回,可就一回,他的宝贝妹妹就要被人拐走了,田彬霏欲哭无泪。
现在怎么办?杀了他么?现在铜仁、石阡两府已是风雨欲来,只要叶小天一死,叶系势力必然土崩瓦解,铜仁大乱、石阡大乱,他现在对这两府完全没有足够的操控力,会让杨应龙摘了桃子。
那就任由妹妹嫁了?
就像珍藏了一辈子的宝贝突然被人摘走了。田彬霏心里空空落落的。
……
展龙、展虎带着父亲的尸体进了贵阳城,住进了展家老宅。不久,铜仁张雨寒和曹家的曹瑞雨也相继赶到贵阳,住进了展家。
张雨寒是张雨桐的堂堂。张雨寒还年轻。没有后代。
曹瑞雨是曹瑞希、曹瑞云兄弟的堂弟。曹瑞希刚成亲,嫡房子嗣还没生,他之前曾纳过妾室,倒是给他遗下了一支骨血。不过家族骤逢大难。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他那孩子才两岁半,于是族人公议。土司的桂冠就落到了他的堂弟曹瑞雨头上。
这三家人凑到一块儿自然没有好事,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好事,三家的主事人都在贵阳,就不用担心铜仁和石阡那边对卧牛岭发动战争。
所以叶小天只让李秋池派人盯着展府,而他则全力以赴,准备迎接即将到任的叶巡抚。
叶巡抚新官上任,未必就想碰他这个刺头儿,“将军百战”的叶巡抚倒不见得是怕他,但是新官上任,锋芒虽有了,根基却还未稳,一般来说,头三把火是肯定要烧的,但不会挑那块最硬的骨头来烧。
可是如果你闹得惊天动地,风雨满城,那他想无视也没办法做到了,不管情不情愿,他都只能拿你开刀。
叶小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人家叶巡抚是代表着朝廷的,朝廷是个庞然大物,它轻易不会动,但一旦探出爪子,就是安老爷子都要头痛,何况是他。
另一方面,如果他能得到贵州地方众土司的拥护也算有些底气,可他没有。实打实的仇家一大把,暗生忌惮恨不得他这匹害群之马早点完蛋的也大有人在。
至于说支持者……
仔细数数,貌似不多。铜仁那边只有一个于珺婷,可那只小狐狸只能暗中帮他做事,一旦他成为天下公敌,可以确定,那只小狐狸一定会站出来,哭天抹泪地向世人倾诉:
人家只是迫于叶魔头的淫威,才不得不违心向他屈服的啊!其实最想他死的人就是人家啦,人家卧薪尝胆、忍辱偷生……,你们要相信我啊!
然后,她会偷偷跑去见叶小天,继续哭天抹泪:人家情愿与你同生共死,可人家不是一个人,人家背后有一大家子亲人要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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