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觉得,叶小天现在已经和杨应龙达成协议,如果咱们田家为他出面,会不会惹杨应龙生疑?”
田妙雯一撩珠帘从内室走了出来,说道:“我们避而不见才会惹他生疑,明知他们之间有所勾结我还肯出面,杨应龙反而能够释疑,对聪明人,我们得反其道而行之!”
田妙雯从党延明手中接过披风,道:“杨家昔年不如田家,杨应龙现在朝思暮想的就是要凌驾于所有曾经压在杨家头上的人!他不会注意到那些曾经辉煌过、现在梦想着重新站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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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台公堂之上,双方激辩不休。
张雨桐冷笑道:“你想以罚金抵罪?作梦!”
张雨桐转向叶梦熊,拱手道:“抚台大人,昔日叶小天任铜仁府推官的时候,曾有五方权贵子弟见色起意,凌辱了一个民女,这五个权贵人家也曾要求交纳罚金抵罪,可叶小天却坚执不许,到底还是砍了他们五人的脑袋!
如今轮到他自己犯下弥天大罪,却搬出曾被他悍然践踏的律法来保命,要求以赎金免罪了!岂非可笑之至?如此沽名钓誉之徒,简直是无耻之极,可惜他已然作法自毙!”
“你是猪吗?”
叶小天乜视着张雨桐,淡淡地问了一句。叶梦熊听张雨桐说叶小天任铜仁推官时不畏强权,为了替民女伸张冤屈,悍然斩了五个恶少,心中很是欣赏。
但他毕竟是正途出身的两榜进士,真正的读书人,听叶小天在公堂之上出言粗俗,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叶小天,公堂之上,只能辩解道理,不得出言无状!”
“下官遵命!”叶小天向叶巡抚深施一礼,又复起身,转向张雨桐,道:“这两件案子,看似一样,其实大不一样。你有目如盲,居然看不见?”
张雨桐恶狠狠地道:“同样是触犯律法,同样是要求以罚金抵罪,有什么不一样?”
叶小天慢条斯理地竖起一根手指:“罚金抵罪之律,是我朝太祖皇帝施予黔地土人的恩惠,也是我太祖皇帝尊重黔地旧俗的原因,该律之实行,必须要符合两个条件。”
杨应龙打了个哈哈,笑问道:“什么条件啊?”
叶小天睨了他一眼,这位杨土司挺上道的啊,这就开始配合了,要不是他性情阴骘,所走的路与自己又截然不同,和这个肯担当的家伙合作,倒是远比徐庶一般坐在那儿当哑巴的田大少爷强。
叶小天道:“第一,案子要发生在黔地!否则的话,难道此地土司跑到中原城阜去,也可以任意杀人,杀完了人丢下一笔银子就一走了之?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二,苦主与被告,都得是黔地土人,否则一个中原籍贯的人跑到黔地杀人,又或者黔地土人杀了从中原来的人,也可以照此律法办理么?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叶小天转向叶巡抚,拱手道:“奸淫民女的五个恶少,乃是黔地土人,但受到凌辱的那个民女,却并非当地土人。下官查过,她并不属于任何一方土司,登记黄册,直接受官府管辖,逐年向官府纳税,所以五恶少之所为,不能比照太祖特许之律进行宽赦!”
叶小天复又转向展龙、张雨桐等人,悠悠然道:“而区区不才在下我,可是如假包换的黔地世袭土司,被杀的那几个败类,和我的身份也是一样!这个案子发生在黔地、发生在黔人之间,按照太祖皇帝特许黔地之律令办理,有什么不妥吗?”
叶梦熊抚着胡须向左右看了看,宋、田、杨三家土司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显然深以为然。叶小天这么解释,既维护了他们土司阶级的权益,又能让他们庇护叶小天有了合理借口,自然深表赞同。
安老爷子一如既往地不肯轻易表态,不过瞧他面露轻笑的样子,看来也是不反对的。展龙展虎一看急了,展龙上前厉声道:“抚台大人,我爹可不是普通的土人,他……”
叶小天扬了扬手,高声喊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他喊也就喊了,偏偏还故意拿腔作调,语气中充满了揶揄。展虎气得三尸暴跳,大吼一声就向他冲过去,叶小天立即一个滑步退到两个拄棍的衙役中间,尖叫道:“公堂之上,你要干什么!”
叶梦熊“啪”地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喝道:“统统肃静!谁敢扰闹公堂,乱棍打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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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