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展龙展土司却不是姑娘你。我们杨家举族迁徙,是谁收留?张家离开铜仁,是谁怂恿?”
展二嫂怒喝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像条丧家犬时,就对我展家苦苦哀求,现在就要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展家头上不成?”
杨家舅公和张孝全齐刷刷转向李秋池,卑躬屈膝地道:“李先生,你看到了……”
展二嫂顿时气结。
李大状冷哼一声,道:“这些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李某没兴趣听。张孝全……”
张孝全赶紧上前一步,满脸陪笑地望着李大状,眼巴巴的,就像是一条哈巴狗儿在等着主人抛出骨头。
李大状慢条斯理地道:“以我们大人的实力,便是做个铜仁知府也不为过吧?可我们大人却把铜仁土知府的宝座始终留给了张家,仁至义尽了吧?张家是怎么对待我们大人的呢?呵呵。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张孝全满头冷汗,连声道:“是是是,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张家做的不对,我们……”
李秋池打断他的话道:“事不过三,再要我们大人继续退让。那是不可能了。所以,这一次,张家的知府之位必须让出来。”
张孝全满脸苦意,涩然道:“李先生……”
李秋池斩钉截铁地道:“此事没得商量!想要我们卧牛岭息事宁人,这一条,你必须答应!”
张孝全听到“你必须答应”这句话,顿时心中一动,连紧试探着问道:“那家父与堂兄……”
李秋池道:“我们大人已经上书巡抚大人,弹劾张绎与张雨寒了。这两个人纵然死罪可免。也不能再为张家之主。我们大人的意思是,由你来继任张氏之主的位子,同时由我们大人保举,任命你为铜仁府同知。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李大状这一做法,是要把流亡在外的张家集团召回铜仁,许他一个同知的虚衔养起来,如此一来,可以避免张家继续被别人利用。从而潜移默化地抹杀张家对铜仁的影响。
一个流亡在外时时发声挑事的张家,和一个接受现实。愿奉叶氏为主的张家,对摧毁张氏根基所起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
张孝全惶恐道:“这……这这……张某做不了主啊。再说,有家父和堂兄在,哪里轮得到张某当家作主,张某只是一个庶子……”
李大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卧牛岭自然会全力支持你。如果有叶家和于家支持,谁敢把你从张氏家主的位子上轰下去?”
张孝全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这位仁兄是什么人物?戴同知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他就敢去宰了朴阶,害死可以追问出杀害嫡长兄真正凶手的证人,气得他亲爹活活晕死过去。
现如今有这样的机遇。张孝全生怕再拿腔作势会失去这样的机会,当下也顾不得吃相难看,连忙道:“好好好,只要有叶大人的支持,张孝全愿为门下走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有些肉麻,但是当时上下尊卑阶级观念浓厚,这么说话其实也不像后人想像的那么不堪。镇守蓟东名扬天下的戚大帅致信张居正时也是自称“门下走狗。”
曾经,张氏弹指一挥,就能把叶小天喽蚁般辗死,张家一个旁支土舍,就敢率土兵围攻推官衙门试图杀死叶小天,而今,张氏家主对叶小天却要以“门下走狗”自居了。
李大状微笑颔首,道:“好!张土司,这边请。”
张孝全被引到了旁边的小书房,桌上早已摊开放好两份公文,张孝全拿起一份一看,却是向贵州巡抚供认张家伙同展曹杨三家意图杀害叶小天的自供状,第二份是向朝廷请罪,并自请贬谪为同知,并推举于珺婷为知府、戴崇华为监州的奏章。
张孝全看到这里,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两份公文只要他一签字,从此莫想见容于父亲和堂兄,家族里必然也将有很多人视其为叛徒。但是……但是……
这个本来绝对没希望染指张氏家族家主宝座的庶子想到了李大状的承诺。如果他不是家主,张氏哪怕一统整个贵州,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如果能成为家主,哪怕成为叶小天的门下走狗,以张家丰厚的底蕴,他一样可以逍遥自在。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何去何从,还用多想么?
仅仅犹豫挣扎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孝全就咬着牙签了字。传承五百年的铜仁之主张家,从这一刻起,彻底放弃了曾经的权力与荣光。从这一刻起,叶小天对铜仁的整合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铜仁,从此变成了叶小天的后花园。
:诚求月票、推荐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