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矿是斜着打的,坡度不大,修了一条铁轨,款不过一米半,人得弯着腰走,两边都是黑乎乎的煤渣,往里走得有一百多米深。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嘎的矿灯坏了,周有发建议回去换灯泡,老嘎则坚持继续巡视。两人共用一把灯,这矿的尽头原本是封住的,就是用几块木板,说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去偷煤。老嘎就是去检查那封头,不巧的是他们遇到了塌方,脚底原来用的也是一层木板,时间久了,这里地势又低,山靠着河,湿气重,木板已经烂了。
“嘎吱”一声,周有发只听见老嘎“啊!”得一声叫就没了影子,低头用矿灯一照,好家伙,这里还有个垂直往下的坑,只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
“救……救命!”
这周有发听见老嘎的救命声自己没也跑,急得他再矿洞里找到了一截绳子,一头绑腰上下去才发现老嘎已经顺着水流漂出去了十几米远正抱在一块大石碑上。
老嘎就这么被周有发给救了出来,不过他也瘸了一条腿。
按理说老嘎这是工伤,于是就跟上面打了一份报告申请,几天后果然上面来人把老嘎给接走了,又过了一天,上面来人通知说是永久封存那口煤矿,顺便一起把巡视队就给解散了。
老嘎呢?接到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病房就被遣送回了家,这也就是三年前的事情。
“听说他那儿子和女婿去上面闹过,说是要一笔赔偿金,也不知道到底给了没?”
我摇摇头,这当事人几乎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求证,不过按照他们的性格我想八成去要过。
周有发叹了口气道:“哎,老嘎是个苦命人。”
我问道:“那后来煤矿怎么又开了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来了一拨人,说是煤矿有新发现了,不过这一次,咱们村里的人他们一个也没雇,全是一些生面孔,这不,热火朝天的干了两年多了。”
这时我们起身告辞:“那行,大哥,这天也晚了,你早点休息,我们也该走了。”
“都这么晚了,这地儿可没车子出去,今晚就住这儿。”
“不碍事,我们三个走走很快的,镇上有招待所,就不打扰你了。”
离开了那院子,我们哪儿也没去,查文斌说住那个废弃的大通铺,但是胖子坚决不同意,他大概是对那天的事儿有阴影,我们只好步行去镇上,得有十来里的山路。
查文斌走着走着突然问我道:“小忆,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说道:“事里有事儿。”
查文斌回应道:“恩,案中案。”
这会儿胖子急了:“你俩能不能别搞的和特务接头似得,净搞暗号,能不能说点革命同志听得懂的话?”
我跟胖子说道:“那个你不觉得有些问题嘛?”
“哪儿有问题?”查文斌反问我。
“下午听周有才说的时候有一个小细节,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他说,老嘎掉下去的时候抱着的是一块石碑!胖子,你是干嘛的?”
“我倒爷啊,我不是跟你一块儿的是破烂大王嘛!”
“我说你之前是干嘛的?”
胖子不解的说道:“也是收破烂啊。”
我提醒道:“我说的是那些破烂,地下的!”
胖子一拍大腿道:“对哦,妈的,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这事儿就清楚了,估计老嘎是在下面看到了什么,然后又被人知道了,所以那个废弃的煤矿重新被……”
“对,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两天我们来的这条路如此小,两边的野草都把原来的路基给掩盖了,证明这里近两年没有通过大型车辆。那些煤矿一直又对外声称在开采,那么它们开采出来的东西呢?”
查文斌道:“一个一品官员迁到此处,本来就有问题,搞不好我们有大发现了。”
“那还等什么,去瞧瞧啊!”
矿区和状元村中间隔了一条大河,河面宽有五十多米,而且没有桥,河边有一条已经快要破烂的小船拴在石头上。
“这不明摆着不想让人过去,合着开那么大一矿竟然不和这边相通,果然有问题!”
“所以,胖子将军,依您看,这步棋怎么走?”
“那还用问,直接杀过去瞧个明白!”说罢胖子就准备下水拉船。
这时查文斌把我和胖子的头都往下一按,低声道:“嘘,对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