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观环顾庙内迳向众人微微一笑拱手道:“簧夜忽临不之客还请诸位原恕冒昧。”这几句话字字清脆言语得体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刘凌川侥幸捡回一命却料不到是杨肃观救了自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嚅嚅嚿嚿地道:“阁下……阁下为何出手相救?”杨肃观微微一笑道:“大家本是武林一脉并无深仇大恨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钱凌异与刘凌川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感讶异不知杨肃观何以这般大方。那日华山一场大战少林昆仑两派脑对决厮杀灵定大师更险遭卓凌昭杀死怎能说双方并无仇怨?何况卓凌昭下手抢劫羊皮便是从杨肃观手中夺去钱刘二人心下猜忌一时暗暗提防怕他别有阴谋诡计。
钱凌异率先说话喝骂道:“姓杨的!你跑来长洲干什么?有什么阴谋明白说出来!”
杨肃观微笑道:“钱四侠言重了在下路上听说了据称贵派掌门苦心意旨终于把铁精找出来了这当口大概打出了绝世神兵吧?在此先向贵派恭贺了。”
钱凌异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少来这套无聊废话我看咱们神剑之所以失落八成是你派人干的!你自己招吧!”
杨肃观微微一奇道:“神剑被人夺走了?是谁下的手?”
钱凌异呸了一声道:“你还装什么?摆明是少林秃驴下的手!还敢狡赖?”刘凌川受了人家的救命恩情倒也不愿出言侮弄便答道:“不敢有瞒夺剑之人身法太快咱们也看不清面貌只是这人趋退如电我家掌门防备不及才给他得手了。”
杨肃观深深吸了口气颔道:“嘿!我日夜兼程还是晚了一步。”
刘凌川皱眉道:“杨大人如此说话莫非识得夺剑之人?”杨肃观摇头道:“阁下不必多疑总而言之我定会协助贵山寻回宝剑免伤双方和气。”
“和气”两字一说众人都吃了一惊刘凌川满面狐疑道:“杨郎中你救我一命姓刘的很承你的情只是明人不做暗事大家摆明是仇人你现下这样说话不觉虚伪么?”
钱凌异讥嘲道:“他们朝廷中人都是一个样要他们不虚伪那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姓杨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快快放个屁出来吧!”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好吧既然钱先生问起我也明说了。我这次过来长洲专为一件朝廷大事而来想与你家掌门会商则个。”钱凌异哈地一声道:“朝廷大事?你这话骗谁啊?你要有啥公干何不上北京找江大人、刘大人说去怎么跑来长洲乡下啦?”说着大笑起来。钱凌异正自笑骂刘凌川却是心下一凛道:“阁下真有事找咱们掌门?”
杨肃观颔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不便多说。在下只想请两位传话给贵山掌门就说杨肃观明早登门拜上请他务必接见。”
昆仑二人听了杨肃观要见卓凌昭不由得心下诧异刘凌川咳了一声道:“这可不巧了我家掌门与人定了约会明日正午于娄江口比武对战。杨大人明早若要拜访本山掌门只怕多有不便。”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不打紧你们先把这封信早上。卓掌门自知我的来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刘凌川满心纳闷只得伸手接过钱凌异眯着怪眼冷冷地道:“杨郎中明白说吧咱们两家一向有仇无恩你到底要干什么?”杨肃观摇头道:“此刻不便多说只请你们送上此信真相自就大白。”钱刘二人知道杨肃观心机沈稳行事厉害虽下明他有何诡计但此刻人多口杂自也不便乡问当下拿下书信迳自离庙而去。
卢云也是满心疑问一看两人离庙便要飞身出去找杨肃观问个明白身形末动顾倩兮却伸手拉住。卢云心下一凛低声道:“怎么了?”顾倩兮微笑道:“人家艳婷姑娘有话要说你别出去打岔。”
卢云探头去看果见艳婷满面娇羞痴痴地瞧着杨肃观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卢云便算再笨十倍也知道艳婷情有独钟对杨肃观深有爱慕之意此时自己贸然出去不免坏了他俩独处时光。当下也只有按耐下来免得打扰他俩人。
杨肃观见昆仑门人离去便对艳婷一笑温言道:“艳婷姑娘半年不见别来无恙?”
艳婷与他眼神相对忽地满面通红她肤色白腻此时脸上挂着一抹红晕好似施了腮红看来倍加动人。杨肃观见她不答便又道:“方才你那招剑法好生厉害险些要了人家剑浪的性命。下次出手可得留情些了。”艳婷别过头去轻轻地道:“再厉害也没用还不是给你轻而易举的破去了。”语气竟是微有怨怼。
杨肃观是个情场百战的男子当年初见面便知艳婷对自己有情此刻再见她柔情荡漾的神态便知她对自己爱慕甚深。便微笑道:“方才我是救人心切这才出手代应一招绝非有意不敬还请姑娘莫要责怪。”艳婷听了“责怪”两字登时低下头去道:“我只是个寻常小姑娘你却是朝中大臣我怎敢责怪你什么?”
杨肃观见她闷闷不乐当下弯身凝视艳婷道:“快别这么说了没了朝廷身分我杨肃观不也只是个寻常人?”艳婷不敢与他目光相接往后退开一步杨肃观却将腰间令牌解下交在艳婷手上微笑道:“来这当口换你做官我当百姓。好不好?”语气轻柔直像兄长与么妹说话尽在哄艳婷开心。
艳婷啊了一声这兵部令符自来便是朝廷威权所系乃是要紧东西万没料到杨肃观会将令牌交给自己。她颤巍巍地伸手接过怔怔拿着忽地叹了口气又将令牌递了回去。
杨肃观却不来接笑道:“怎么了?不过当这么会儿官便不想做了?”艳婷听了说笑脸色却是黯淡她侧开头去幽幽地道:“这东西再好我也只能拿个一时半刻。留着做什么?”说话间握著令牌的小手微微颤泪水更已盈眶。
杨肃观见她眩然欲泣当下走了过去左手扶住她的腰艳婷见他行止太过亲昵脸上一红想要闪开杨肃观却低声道:“别动。”霎时已将令牌悬在她的腰带上。
艳婷愕然道:“这……这是……”杨肃观微笑道:“姑娘若是喜欢这令牌那便送给你了。将来要是遇上事情你差人把这块令牌送到京里杨某定会为你打理。”艳婷听了这话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颤声道:“你这话当真?”杨肃观颔道:“杨某言出必行。”
艳婷大喜取下令牌放在手上细细把玩只见上头镶着篆文乃是“兵部职方司”五字只是她识字不多如何认得出来?但也不敢多问就怕杨肃观看她不起。一时脸泛红晕纤手轻抚令牌。杨肃观则挂着一幅微笑低头望着她。
这艳婷在卢云面前何等聪明活泼直把他这个呆头书生整得死去活来哪知到了杨肃观面前却成了娇羞难抑的模样顾倩兮看在眼里忍不住掩嘴轻笑。她从卢云腰间取过印信正是知州令牌跟着往卢云面前一晃口唇轻动:“你这牌子是我的了。”
卢云任官不久加上生性朴实不喜随身携带这些印信令符若非今夜有事怕又会搁在府里了。他见顾倩兮煞有介事地握着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道:“这年头真可怪了怎么大家都喜欢收藏令牌?下次也找仲海要一块好了。”
卢云哪知道女孩儿的巧思他若学着艳婷的娇嗲模样去找秦仲海要那令牌不免把这个虎林军统领吓得全身软落荒而逃了。
良久良久杨肃观笑了笑道:“艳婷姑娘你可知伍制使也南下了?”艳婷听他忽然提起伍定远忍不住哦了一声。她眨了眨眼道:“你到江南来是来找他的?”
杨肃观微笑道:“那倒不完全是。我此来长洲只为一件朝廷大事而来。”艳婷一头雾水摇头道:“朝廷大事?那是什么?”
杨肃观微笑道:“你可知方才那封信是谁写的?”适才杨肃观取出一封书信交在刘凌川手里艳婷自是看得明明白白她怔怔地道:“不是你写的难道还有别人么?”
杨肃观摇头道:“那倒不是。方才那封信是柳侯爷亲笔所就的密函托我南下转给卓凌昭请他一同对付江充!”此言一出神像后的卢云、顾倩兮神像前的艳婷莫不大吃一惊。
杨肃观不去理会袍袖微拂沈声道:“我此行身怀柳门使命便是为策反卓凌昭而来!”卢云听说柳昂天竟有亲笔密函自也震惊难言他脑中乱成一片想道:“这是怎么回事?侯爷不是派咱们过来拿人么?到底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顾倩兮见他面色难看知道卢云极为烦心但她不明内情自也不敢多言。
艳婷自也听过柳昂天的大名知道他是朝中三位脑之一她呆了半晌道:“这种机密大事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话问到了要紧处卢云急忙屏气凝神细细来听。
只见杨肃观面色凝重叹道:“若要策反卓凌昭绝非易事其中有处关节更是为难异常。我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出法子解决也只有请妹子过来帮忙了。”
杨肃观平日一本正经哪知忽以妹子称呼艳婷换做旁人来说不免有些轻挑但他此刻言语殷切求恳之情颇真非但不让人觉得突兀还多了好些亲近之感仿佛艳婷真是他的亲妹-般。
艳婷本就不知朝廷是非哪管杨肃观要策反谁待见他满面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脸上晕红侧过头去道:“别这样说……只……只要我帮得上忙我定会尽力而为。”她回眸看着杨肃观轻声又道:“不管有多为难为了你我都会去做。”最后这句话细如蚊鸣料来只有她自个儿听得见便似自言自语一般。
杨肃观听艳婷一口承诺登时喜道:“有你亲口应允那就好办了。艳婷姑娘我想请你劝一个人。”
艳婷微微一奇没料到他是以此相求愣道:“劝人?我人微言轻什么人肯听我劝?”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这人很关心你的他便是救过你性命的伍制使。”
艳婷啊了一声道:“伍大爷?你要我劝他什么?”
杨肃观叹道:“我希望他放过卓凌昭。”
艳婷吃了一惊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低声道:“你想叫他别报仇?”
杨肃观颔道:“姑娘果然聪明为了朝中大局我别无选择。”
卢云听了这话脑中电光雷闪霎时明白了来龙去脉。为何柳昂天答应接下燕陵镖局的案子却又不让伍定远南下另派自己与杨肃观过来原来早在京城时便已筹划妥当只等着策反这位昆仑掌门好来将江充一军。只是昆仑门人与伍定远仇深似海当日若要明说此计不免让伍定远心怀不忿料来为了这个缘故索性连卢云一并瞒住恐怕连秦仲海也不知情。
霎时之间卢云只觉疲倦无比想起伍定远孤身一人南下复仇更觉愧对于他杨肃观察言观色他见艳婷摇头不语料知她心中有所疑惑又劝解道:“咱们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柳侯爷也是为了大家好。当今江充势力庞大咱们既然正面与这奸臣对敌就不能没有奥援。伍制使若要蛮干不免害人害己到时可就难办了。”
艳婷听了这话只走开两步转头望向庙外。此刻月色皎洁映照地下如同诗境。想起伍定远那张诚恳黝黑的大脸忍不住轻叹一声道:“杨大人说的这些朝廷大事我是不懂的……只是那时咱们在神机洞里遭逢生死大险伍大爷不惜自杀也不愿接受卓凌昭的恩情现下你要他与昆仑山和解那是万万不能的。”
卢云听了艳婷的说话心中暗暗称赞:“艳婷姑娘很是了解定远算是他的红粉知己。”
杨肃观皱起眉头道:“姑娘所言未必是真说来卓凌昭与定远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咱们少林寺才是燕陵镖局一案的苦主只要对他晓以大义相信定远为官多年定会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你说是么?”艳婷听他娓梶道来自是无法反驳她沉吟良久道:“便算我想劝他但我人微言轻与伍大爷不过萍水相逢非亲非故他怎会听我的劝?”
杨肃观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姑娘切莫妄自菲薄。你可知道伍制使好生挂记你?”艳婷听了这话身子竟是微微一颤道:“他……他挂记我……”
杨肃观点头道:“没错。伍制使好生欢喜你便是为了这番情意天下虽大也只有你才能说得他回心转意让他忘却这段仇恨。”他凝视艳婷柔声道:“姑娘求你务必帮忙。”
耳听杨肃观要她接近别的男子艳婷忽地泪水盈眶她望着杨肃观全身颤抖不已。
杨肃观不去理会柔声只道:“姑娘你答应了?”艳婷泪水滑落双颊悲声道:“杨郎中我不管别人你可知道我……我也好生欢喜你!”霎时之间再也忍耐不住纵身入怀紧紧抱住了杨肃观。
杨肃观任凭她抱着自己伸手轻抚她的秀柔声道:“定远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他几番为你舍去性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艳婷本将脸蛋藏在杨肃观的怀里待听他这般说话那比推开还让她难堪当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将杨肃观一推掩面奔出庙门。
杨肃观轻轻叹了口气他望着艳婷的身影似乎颇为无奈脚下轻点便也追了出去。他二人轻功造诣都是不凡转瞬间便奔得无影无踪。
卢云见二人离庙而去霎时便是重重一声叹息他两手抚面背靠着神像神情十分消沉。
顾倩兮知道他心里不快当即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你先别烦把事情想清楚再说。”
卢云摇了摇头道:“说什么推心置腹、促膝长谈连这等大事也不稍个信给我我这知州又算得上什么?定远千里远走京城又算是什么?”说话间神情十分萧索。
顾倩兮劝解道:“你别怪杨肃观了我认得他一年多了他这人外表温和其实性子很能忍我想只要为了你家侯爷他什么都放得下。”
卢云不想多说点了点头携着顾倩兮的小手便要站起忽听门外传来一名少女的叫唤:“师姐!师姐!你是不是躲在这儿啊?快点出来吧!我跟你陪不是了。”这声音满是娇憨却是娟儿到了。
卢云见娟儿到来忙拉着顾倩兮坐倒此时他与顾倩兮孤男寡女躲在破庙之中自不愿与人相见免得被这口无遮拦的小女孩儿取笑当下便要等娟儿离去再行离开。
娟儿叫了一阵跟着便走进庙来后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娟儿姊姊你别乱走啊。”那声音痴痴呆呆却是阿傻跟来了。他身材高大入庙时居然要弯腰斜身以免撞着头顶身材实是威武过人。
娟儿不去理他伸了个懒腰猛见地下摆着件衣衫忍不住咦了一声道:“这是谁的衣服?怎么会放在这儿?”说着跳了过去一屁股坐倒。阿傻模样痴呆指着地下傻呼呼地道:“你坐到衣衫上了。”娟儿打了个哈欠道:“你管我?找了伍定远一整晚师姐又乱脾气真是累死我了。啊先睡上一阵再说。”说着自行往卢云外袍上一躺真是要睡了。
阿傻嘻嘻一笑道:“好啊!我也要睡。”娟儿笑道:“不行你去守在门口若有坏人来了你可要叫我起来。”阿傻哦地一声道:“若是师父来了呢?”娟儿忙道:“那更要叫我起来免得挨骂啊!”
阿傻哈哈笑道:“你说师父是坏人。”娟儿笑骂道:“死阿傻说话居然还懂得拐弯子。”她望着阿傻脸上柔情忽动唤道:“阿傻你来。”
阿傻依言走近缓缓蹲在她身边却是一脸茫然。娟儿从怀中拿出一只物事交在阿傻手里道:“来这个给你。”卢云从神像后头望去见是只金锁片这类物事多为小儿满月时父母亲友的馈赠看娟儿对待阿傻这个神态真当他做孩童了。
娟儿拿着金锁片念着上头的字:“阿傻不傻嘻嘻哈哈岁岁年年永保安康。”她微微一笑把东西放入阿傻的怀里笑道:”这个送给你可不许拿去赌了。”阿傻嘿嘿一笑又将锁片拿了出来玩耍看他这个模样要不三天便会弄得不翼而飞。
娟儿轻抚他的头顶温言道:“阿傻最近有没有好一些?可曾想起过去的事了?”她平日说起话来都是漫不经心但此时却正经无比好似阿傻的母亲一般。阿傻裂着大嘴笑道:“有啊!昨天的鸡腿很好吃我现在都还想着呢!”
娟儿啐了一口道:“跟你说正经的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阿傻想了一阵道:“好像没有。”娟儿叹了口气道:“你快点想起来我每日看你这样傻不隆冬的心里好难过。”说着在他巨大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很是心疼。
这阿傻少说有四十来岁了非只两鬓斑白尚且还是个神智不清的病人看娟儿对他这个模样别要对他动了真情否则日后有得受了。卢顾两人看在眼里都是暗暗摇头。
阿傻给她摸了一阵好似挺舒服一般裂着大嘴掹笑身子更往娟儿靠去硬要她抱在怀里。卢云心下暗暗吃惊想道:“好你个阿傻看不出模样呆滞豆腐倒是懂得吃。”
顾倩兮见他面露惊叹低声便笑:“怎么了你也想做傻子么?”卢云面色尴尬心道:
“姑娘家的心思当真细密一会儿便给她看出来了。”
阿傻躺在娟儿腿上一幅乐不思蜀的模样嘻嘻一笑道:“娟儿姊姊的身上好香。”抓住卢云的袍子乱擤鼻涕一时口水鼻涕都抹了上去。卢云心下惨然心想:“这件袍子不能要了。”
便在此时忽见一人从门口走进这人行止有如鬼魅竟是落地无声走动间更是泥尘不起卢云心下一惊以他耳音之利此人到来他居然一无所觉不免颇为骇异。
只听娟儿低声道:“师父!”卢云急看只见这人带着一张人皮面具正是青衣秀士到了。外传此人轻功天下第一此时卢云亲自领受果觉传言不虚。
青衣秀上见阿傻在地下乱滚劈头便问:“你们师姐呢?”娟儿道:“师姐方才先走一步我见她往这庙里来了这才追过来瞧瞧谁知她又跑得不见踪影。”
青衣秀士嘿了-声道:“我不是要你们三人互相照看么?怎又分开?是不是你顶撞师姐了?”青衣秀士自来料事如神果然一语中的娟儿低下头去道:“师姐脾气好大阿傻也没有怎么样只是……只是……”看来师姊妹俩定是为了阿傻争执却不知为了什么事。
青衣秀七摇头叹息道:“你们师叔死了一年多至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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