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仲海在文渊阁给无名怪客暗算弄得十几名手下受伤为求遮掩丑事只得向韦子壮借了几百两银子打赏。好容易风波平息众属下无不大其财但秦仲海自己给人偷袭得手身中两剑却连下手之人的来历也弄不明白可说灰头土脸已极。秦仲海恼火之余猜想这蒙面贼定已取走若干物事这几日便在密室里校对查核一来查出少了什么东西二来要找出蛛丝马迹日后也好报仇。
这下苦差可将他折腾得神疲力乏他每日浸泡字海之中自须一本本细读连着两日下来几乎给整得狂。自知若要一一核对百年遗下的奏章自不免要花上数月时光偏生这事又须保密不能请人代劳。筋疲力竭之余忽地情急生智心中便想:“这贼家伙既然蒙着脸冒险来偷失落的奏折定与现今朝廷人物有涉绝非古物咱灵光点该从这几年的奏章查起。”
当下便从今年的奏章开始翻阅景泰一朝至今已历三十年朝廷奏章中只要略涉私密的一律往此处送来三十年来也积下了数百份奏章一时读之不尽。
秦仲海翻开一看但见这家知府喝花酒那家御史抢田产你把媳妇来爬灰我拿姨娘做小妾无不是难看丑陋的茅坑臭事让人为之掩鼻。秦仲海倒是看得心旷神怡连声赞叹。他见这些奏章多半出自厂卫之手江充、刘敬这两大奸臣各领风骚你一本、我一道谁也不让谁。料来这两帮人马没别的能耐皇帝要他们挖运河、建长城那是缘木求鱼了只是若要知道谁家床第生活
幸福美满找上他们准没错搞不好还能弄个上下两册来看图文并茂之余定是乐趣无穷了。
秦仲海嘿嘿干笑心道:“无怪这两大奸臣权倾朝野朝中大臣的小辫子全给他们抓光了想不听话也难。”还好自己名声狼藉乃是狂嫖烂赌之徒四海知闻倒也不怕旁人来说。他心念-转想道:“不知咱们侯爷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中?若给我查出来可得帮他下手毁去。”秦仲海是个痛快性子的人生平不重教孝节义对旁人的小过小错不甚在意此时便想替人遮掩。
谁知找了一阵居然找不着一件关乎柳昂天的丑闻秦仲海心下敬佩想道:“看不出咱们侯爷道貌岸然原来真的表里如一持身甚正满朝文武都找不到他的把柄。”转念一想登时嘻嘻一笑:“说不定咱侯爷遮掩功夫特别了得那也说不定。”他胡乱翻弄一阵不见少了什么奏折便往另一处书架行去。
此处全是刑部奏章他随手翻了几本多是判决文书内容则是一般地不堪闻问要不便是囚徒与大臣有旧得以从轻量刑再不便是审官收赃滥决给人参了一本秦仲海摇头轻叹心想:“看咱们朝廷黑暗成这个模样老子可要多加小心别给人盯上了。”回想卢云的案子比起此处的天地奇冤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仲海本是抱着玩笑心情来看哪知越看越是心惊此时他见了许多朝中密辛这些消息只要稍一布绝不是随口敷衍便能了事的想起刘敬那日箴言:“多吃多睡性命无忧少看少说享福至终”秦仲海心下暗暗惊惧明白日后定须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给人当作了眼中钉。
看到刑部第二排书架时猛觉空了好些地方他拿起簿册对照霎时全身出了一身冷汗架上文案竟是无端少了一排他细目比对只见短少的奏章都是景泰十四年所写就总计少了十来份奏折。他急急去看其他书架只见其余兵部、枢密院、大理寺等处也有短少他细细一查凡是景泰十四年所就的奏章密本一律都已失踪。
秦仲海心下起疑料知景泰十四年定然生出了什么大事却有人想加遮掩他心下暗暗冷笑想道:“好-个混蛋竟把相关奏折都毁去了可这景泰十四年的记载何其之多难道天下别无文书留下么?”他满心好奇便到外头文渊阁书库大肆翻阅书籍。此地书籍并非密奏定有什么线索留下。
秦仲海找来一本景泰纪年谱上头记载着当朝生的大小事他打开第一页去读只见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实在伤眼。他举起蜡烛奋力读道:“景泰元年春正月乙酉享太庙巳丑大祀天地于南郊二月壬子御经延………”内容枯燥乏味令人口干目酸全身难过。他又读了两句霎时睡魔袭来。已是哈欠连天勉力再读道:“三月甲申禁吏民奢糜免陕西被灾税粮是日大风雨坏郊坛宫殿……”读到此处实在支持下住迳往地铺而去呼呼大睡起来。
睡不多时梦中忽见一只青鸟飞来往自己左腿一阵乱啄只弄得自己疼痛不堪秦仲海吓了一跳只见那鸟模样怪异人面鸟身长得却有点像江充。秦仲海大怒喝道:“你***贼厮鸟!想给爷爷打牙祭么?”说着举刀去斩那鸟给他按在地下乱砍满身浴血跟着啾啾鸣叫便自飞去。
秦仲海做了这怪梦猛地惊醒过来:心道:“青鸟啄腿主何吉凶?”他平素最爱读三国演义、肉蒲团这些杂书知道世间有解梦一说当年文王梦熊便遇上了姜了牙他仲海梦鸟莫非要遇上什么大美人不成?可别姓江才好。秦仲海懒得理会他伸个懒腰揉了揉眼勉强打起精神心想:“古人悬梁刺骨彻夜读书看人家卢兄弟十年寒窗这才中了状元老子可得争气点。”他命下属打了盆水用力刷洗一阵好生打理了精神便又坐下读书。他学了个乖迳自翻到景泰十四年之处这才逐月读去霎时见到一段记载:“景泰十四年三月丙午怒苍贼匪犯霸州陷大城典史李延、副总兵马宝、张委战死。京师戒严。”
“怒苍贼匪”四字人眼秦仲海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方才明白原来景泰十四年间中原曾经生一场大战怒苍山群匪非只打得京师戒严尚且连朝廷老将都给打死了看来这场大战定是惊天动地。
秦仲海心惊良久再往下读道:“四月贼犯沿边召征北都督柳昂天还入景福宫参酌军机制定韬略制贼于先。”他眉头皱起心道:“这景福宫住的不是皇帝的老娘皇太后么?这老贼婆平日根本管不上事干什么找侯爷过去?难道皇太后深闺耐不住寂寞便想这个那个?”他这几日读多了扒粪丑事居然又想到歪处去。
他猜想不透皇太后为何召见柳昂天便自管往下再看只是一路看去却不见了怒苍山的记载。一路翻到景泰二十年那群贼子却像消失无踪一般全然不见踪影。
秦仲海抚额苦思知道这中间另有隐情心道:“无论如何景泰十四年定然生出什么大事只怕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我可得找它出来。”
一来是因职责所在不能不把遗漏的奏章明细表列出来:二来他生来好奇心颇重只想把这桩朝廷密闻看个明白。当下便找来景泰十四年前后奏章想来从前后两年的奏章下手查阅定可挖掘出其中谜团。
这一翻动实是非同小可足足看到了天明只见奏章明载众匪如何为祸但关于怒苍山何以覆亡一事竟是一无所获秦仲海虽是疲累无比但念在此事异常要紧下楼吃过早饭稍稍清洗后便又一股脑儿钻回阁去。众下属都是吓了一跳不知他是否被书堆里冒出的颜如玉缠身否则岂会成恶劣这般猴急神色?
秦仲海回到文渊阁直是翻箱倒柜但景泰十四年间关乎怒苍山的史料却是付之阙如。要看怒苍山灭亡的记载更是只字不见。秦仲海毫不死心又去文渊板书库中查阅谁知仍是找不出蛛丝马迹。
待到后来秦仲海已如狂一般每日只是用力搜寻中问几人过来禀报说柳昂天传他去府里议事但秦仲海只是充耳不闻只要找不出其中秘密那是绝不能罢休的。
足足找到第十日大学士孔安差人通报说明日便有兵员过来接管秦仲海想起驻防一月的期限已过他深怕奏章遗失之事给人揪出心下叫苦连天想道:“说不得老子只要硬干了!”当即命人找来文房四宝便躲在西角牌楼里挥毫。
众下属本在赌博忽见老大坐到角落提起毛笔不知要干什么都是面露钦佩之色纷纷问道:“老大要写什么?可是要追哪家闺女么?”秦仲海喝道:“放你祖宗的屁!老子要写情书给你奶奶你们管得着么?”提起笔来只觉重如千斤全身是汗他呸了一声将上衣脱去大喝一声运起火贪一刀第一重功力用力往纸上砍落。正是“袒胸露肚侍卫前挥毫落笔如云烟”众属下都是赞叹不已。
一名下属凑上头去想要品评一番却忽地大惊失色道:“乌龟!”其余几人吃了一惊急忙来看赫见纸上一只凶猛神龟正自对着众人冷笑神态颇为狂傲看来还与秦仲海有些神似。
众人心中骇然都想:“老大在干什么?难道是画自己的寿像么?”正猜测间只见秦仲海面色俨然沈声道:“这只龟画的怎么样?还算神骏么?”众下属连吞唾沫不知该如何回话。
秦仲海哼了一声道:“乱世神龟最值钱谅你们如此愚鲁自不懂老子笔下的神妙道理全给我滚了!”眼见老大画了百来只龟整整十大本奏章还得意洋洋的携回文渊阁众下属议论纷纷都是暗自罕异。
这日大学士孔安亲领一队侍卫前来接管文渊阁秦仲海见大批人马云集心道:“你***一会儿要是给他们觉老子画的神龟那可是欺君大罪我可得小心了。”他见数十名侍卫手持清单一一查对库房里的藏书秦仲海陪在一旁摸头抓耳装作漫不经心的神色其实内心直是心惊胆战波涛汹涌。
查到密本室众人无权开启只得请来东厂总管刘敬会同孔大学士一起进入。
刘敬驾临文渊阁众人无不凛然。孔大学士更是亲到门口相迎。刘敬缓步进来待见了秦仲海便是微微一笑道:“秦将军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可辛苦你啦!”
秦仲海嘿嘿一笑:心道:“这老头纵容琼贵妃偷人上回我卖他个面子也算是件人情一会儿若要出事他定会替我遮掩。”想到此节心中多少定下。
刘敬命自己下属取出锁匙打开了密室小门便与孔安并肩走进。两人甫一走入霎时之间只见孔安举袖遮鼻皱眉道:“有股怪味。”秦仲海心下一惊想起自己的夜壶还放在里头这几日太忙竟尔忘了取出无怪会臭成这般。
正惶恐间却听刘敬道:“这处所太久没开自会臭些。”孔安听他如此说话自也不便多言当下咳了一声点头道:“刘总管说得是我倒疏忽此节了。”这孔安虽贵为阁揆但在诸大派的夹杀中早已故旧凋零难与朝廷三大派相抗凡事只得退让。秦仲海见逃过第一劫登时嘘了口长气心道:“今日却靠老刘救命了。”
孔安又走两步忽地踢翻一物顿时臭气薰天众人都掩上了口鼻孔安低头一看只见地上倒了只大壶屎尿洒得满地臭不可抑。秦仲海叫苦连天暗道:“***!十来天的臭屎全都滚了出来这可怎么办?”
孔安心头火起怒道:“这是夜壶!谁在这儿拉屎!”眼看孔安神情不善秦仲海正自惴惴却见刘敬俯下身去对着夜壶察看一阵摇头道:“这不是夜壶。”
众人闻言尽皆一愣。孔安大声道:“这里头全是屎尿如何不是夜壶?”刘敬眨了眨眼笑道:“这是一本书。”孔安面色铁青斜目往秦仲海瞪了一眼:心道:“这小子和东厂勾结上了不能和他当真。”他是个乖觉的一见刘敬有意放水遮掩当即轻叹一声自行转口道:“刘总管好眼力这确实是本书。看来老朽真是老眼昏花了。”袍袖一拂转身便朝书架走去。刘敬听他语带讽刺只是微笑不以为意。
一名侍卫听得两位大臣如此说话只是心下起疑。他凝视着夜壶皱眉道:“这真是本书么?可不管怎么看这都像只夜壶啊?”一名文员有意讨好刘敬只想趁机巴结一番当即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世人标新立异所在多有将书本作成夜壶模样那也不过是时兴之意。”那侍卫一惊说道:“把书作成夜壶形状那要怎么看哪?”那文员无法自圆其说随口乱扯道:“只要拉过一次便能读出其中真谛”
那侍卫吃了一惊偷偷将夜壶带到墙角随即解下裤带尿了起来。
孔安奉人清查一阵他知秦仲海有人撑腰即使有何遗漏恐也治不了他的罪便只随意闲看全不挂心。几名侍卫不知官场机巧却还细心察看就怕少了些物事日后要担罪责。
一名侍卫见架上一排奏折颇新不似古旧之物他心下起疑便将之抽起翻看猛见奏章上画了好一只巨大乌龟直是跃然纸上。那侍卫惨然惊叫:“有乌龟!”
刘敬凑过头来登时见到秦仲海的大作笑道:“是啊!好大一只乌龟!”
孔安听了惨叫只哼了一声皱眉走来道:“又有什么事了?”那侍卫硬着头皮将奏章递过孔安见了秦仲海亲绘的龟图也是赫然一惊他心中狂怒怒目瞪向秦仲海心道:“好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败类!居然不务正业到这个地步!”
秦仲海给他瞪得神情尴尬当下偷偷躲到书架后头满脸羞惭只作不知。
那侍卫低声道:“奏章上怎会跑出一只乌龟来?莫非有人搞鬼?”孔安往秦仲海恨恨一瞪咬牙道:“你懂什么了!景泰十四年间皇上命人……命人去寻找四大神兽龙凤麒鳞没能找到却教本朝左御史找着了这只神龟皇上龙心大悦这才命人临摹在奏章上。”也是孔大学士饱读诗书这一节谎言竟编得丝丝入扣叫人不得不信。那侍卫忙道:“原来是四大神兽无怪要藏在密本室里。”当下将龟图急急收起还在清单上注明来历写道;“景泰十四年神龟图乙式乙份”。
孔安四下看了一阵天幸只掉了十来本密奏还能勉强交差他清了清嗓子斜目看了秦仲海一眼冷冷地道:“多亏秦将军这几日率军驻守平安交付此间物事日后这文渊阁的安危便由直隶京营许校尉接管。”那许校尉急忙抢上拱手道:“在下赴汤蹈火不敢有失。”说着向秦仲海连番请益秦仲海嘿嘿干笑不置可否。
出得文渊阁秦仲海总算交付苦差想起逃过一劫没给人送去充军霎时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十来名下属也纷纷抢上向他道贺。
正喜乐间忽听一人道:“秦将军好容易卸下这个重责大任真得好好庆功啊!”秦仲海听这声音老迈转头去看只见一名老者笑吟吟地看着他正是刘敬。
秦仲海此番逃脱罪责算来欠他一个人情他面色尴尬陪笑道:“今日全靠刘总管帮忙否则小子脑袋已然不在了。”刘敬笑道:“不过少了几本奏章哪这么严重?”说着往他看了一眼缓缓走开似是有意要他随来。
秦仲海见他目光隐隐含着深意知道他有事提点自己忙向下属道:“我有些事情和总管商量你们先回西角牌楼一会儿再来找我。”众下属答应一声自行去了。秦仲海跟随在刘敬之后两人从文渊阁一路行去不久便至前三殿广场此处辽阔一片远处奉天、华盖、中极三殿雄然巍立汉白玉高台隐隐生辉望之极具气势。
刘敬忽地停下他见漫天落叶已是深秋景象不由得一叹道:“又要入冬了唉一年复一年日子好快啊!”秦仲海嗯了一声不曾接口只是默默相随。
刘敬叹道:“秦将军你是武英十四年生的吧?”秦仲海愣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问当即回话道:“末将肖羊武英十五年生总管有何吩咐?”
刘敬嗯了一声道:“没事我记错了。你今年三十又四唉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啦。”秦仲海听他话外有话一时大为起疑心道:“他问我的生辰做什么?难道别有阴谋么?”当下心中狐疑暗暗留上了神。
刘敬走了两步忽然手指远处的承天门皱眉道:“倘若有只兵马想要硬攻承天门你要如何抵挡?”秦仲海大惊失色道:“谁这么大胆?”
刘敬微微一笑道:“咱家只是打个比方想考你一考。”秦仲海沉吟片刻回话道:“若有人领兵攻打承天门末将自当率人埋伏在西顺门只等他大军冲入一半再行伏击。”刘敬哦了一声奇道:“你怎不正面抵挡却要埋伏在西顺门?”
秦仲海低头垂目沈声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待其尾不能相应贼寇手到擒来矣。”
刘敬哈哈大笑颔道:“高明!高明!都说柳门人才辈出我总算见识了。”他轻拍秦仲海肩头微笑道:“那咱们掉个头尾吧!若是由你来打承天门你要怎么下手?”秦仲海陡地听了这话只感大吃一惊霎时全身巨震饶他天生大胆此时也不敢应答只低头不语。
刘敬哈哈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答不出么?”秦仲海额头冷汗涔出往地下一跪颤声道:“末将便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为此逆乱之事。”刘敬面带微笑伸手将他扶起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乃防患未然秦将军何必忧惧?”
秦仲海知道这刘敬手段厉害自己别要给他抓到把柄到时落入这帮太监手中定是水深火热惨不堪言。他咳了一声摇头道:“在下鲁钝实不知这承天门该如何攻打公公另请高明吧!”刘敬微微一笑道:“秦将军过谦了。”他眼望承天门神色凝重道:“秦将军你原是朝廷的征北游击将军本来好端端在前线驻防却怎地忽然调回京城在这宫里管事。此中情节你可曾知晓?”
秦仲海心下又是一惊他进宫当差一事若照柳昂天所言当是江充为剥柳门兵权剪除羽翼这才使出明升暗削的手段。但此刻刘敬忽尔提起料来其中另有隐情当下低头拱手道:“此事末将正要请教请公公提点。”
刘敬眼望远方淡淡地道:“不瞒你说你之所以进宫办事全是我向皇上荐保的。”秦仲海啊地一声惊道:“我与公公非亲非故公公为何如此提拔?”他受调大内连生两级可称破格晋升两人并无故旧关系却不知刘敬有何居心了。
刘敬听了问话转头便看向秦仲海温言道:“秦将军我一直很欢喜你你不知此事吧?”
秦仲海闻言一惊寻思道:“***!这老太监欢喜我?莫非他看我年轻体健想要这个那个?”他每日里读的都是金瓶梅自是满脑子邪念陡地想到歪处去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连忙摇手道:“我这人中看下中用那档子事不行的……”
刘敬哪听得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笑忽道:“秦将军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什么时候回去探望他一番啊?”秦仲海咦地一声不知刘敬何以问起自己的师父他心下一凛收拾疲懒沈声道:“公公忽地垂询家师是何用意?”
刘敬淡淡一笑道:“上回在华山见到方老前辈唉他还是挺不开心的模样……你师徒二人虽然不能相认但你可不能数典忘祖还是要好好孝顺他啊!”
秦仲海大惊失色全身冷汗落下他的师承来历极为隐密当朝除卢云一人以外无人知晓不知刘敬怎么察觉的。他心念急转寻思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老贼怎地知道我是九州剑王的弟子?莫非是卢兄弟多口?还是这刘敬早在查我的底细?”想起师父方子敬过去曾经投身怒苍反叛朝廷心下更是惊惧不定。
刘敬上下打量他一眼忽地一笑道:“你莫要害怕明日去城西鬼屋看一看再来找我不迟。”秦仲海一愣道:“城西鬼屋?那是什么地方?”刘敬淡淡地道:“现下不便多说等你看过之后再来找我说吧!”
秦仲海满心狐疑:心道:“这老太监到底有何打算我可得加倍小心了。”
刘敬斜睨他一眼跟着哈哈一笑便尔离去。
秦仲海见刘敬笑嘻嘻地离开似乎满是机心他抓了抓脑袋满腹狐疑中只见众属下已然过来。众人见他大功告成都说要祝贺他交差想邀他同去宜花楼吃酒。
秦仲海一听情由立时笑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摆明是想淫乐还要找因头替老子庆功?还不是要你爷爷去付帐!”众手下听他说穿阴谋都是尴尬一笑。
众人一路嘻笑谩骂行到宜花楼去那老鸨早已得知财神驾临自率大批莺莺燕燕在楼下等候。众女一见秦仲海无不眉花眼笑纷纷叫道:“秦将军又来啦!”
一众下属笑道:“你们该改口啦!以后要叫秦大学士!咱们老大才从文渊阁出来哪!”众女大喜更是死缠烂打慌下迭地将众人迎到楼上去了。
秦仲海哈哈大笑眼看众属下兴冲冲地上楼他前脚跨出便要跟上楼去忽然袖子一紧却是给人拉住了。秦仲海皱起眉头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美女俏生生地立在眼前正自凝视着自己。
秦仲海热门熟路自知这美女便是京城名妓青青此女才华洋溢精通书画尤擅吟诗歌唱直可说是才貌双绝深得王公大臣的仰慕只是秦仲海天生粗鲁自是不解这等风情向来少与她往来。眼见青青望着自己他心下烦闷不由咳了一声拱手道:“姑娘有何指教?”
青青凝视着他轻声道:“秦将军我想向你打听姊姊的事。”秦仲海神情老大不自在咳了一声方才道:“姑娘好端端地怎么忽然问起她?可有什么大事吗?”青青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秦将军这两年来柳侯爷待她可好?”秦仲海身子一震竟尔低下头去拱手道:“抱歉了此事恕在下不知情。姑娘若是要问不妨差人到柳府去问。”
青青泪光闪动啜泣道:“秦将军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说这等话?好容易姊姊嫁人了我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