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年纪轻轻能替老贼管理偌大的家业,足见他对你极其看重,你又怎么会舍弃了大好前程,再度回到汴京城呢?”
喻松南一脸从容:“侯爷何不先看看那颗人头是谁的呢?”
唐安动作微微一滞,看了陈不平一眼。后者面色凝重,指着后面一个大汉搬着的盒子,道:“大人,盒子里装着的是东方轩轾的人头。”
唐安微微错愕,没想到这个当初想要霸占柳倾歌的纨绔子弟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打开盒子往里看了一眼,当确定里面已经发青的头颅正是东方轩轾无疑,心中疑窦再生。
这家伙能够被东方远行当做心腹,理应忠心耿耿才是,为什么会杀了那老贼的独苗,跑来投奔朝廷呢?
喻松南很满意唐安的表情,微笑道:“侯爷,小人准备的这份礼物,您还满意么?”
称呼从“在下”变成“小人”,一个细微的差别,已经透露出他想要抱唐安大腿的决心。
唐安不是傻子,自然能从他的态度中嗅到一丝谄媚。但他不会傻到认为自己的魅力气度足以折服一个敌方的重要人物,而是出于本能地将这看作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事怎么打算的,但必定是想要坑人!
他踱着步子,待走近喻松南身边,猛然一脚踹在对方胸口,怒道:“满意什么满意,这家伙当初绑架我老婆,一直都是梗在老子心头的一根刺。你现在把他杀了,还让老子怎么亲手报仇?偏生你还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是不是觉得老子还要谢谢你?”
喻松南万万没想到唐安会是这种反应,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反而重新跪了下来,道:“是是是,小人没能领会侯爷的意思。但是他这一死,东方远行老来无后,想来也是替皇上出了一口恶气。”
被人这般侮辱,仍旧能云淡风轻地坦然接受,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唐安暗自警惕,问道:“说说吧。你为什么放弃大好前程,反而要杀了东方轩轾?”
喻松南道:“小人虽然是相国府的管家,可是事先并不知道东方远行会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公然造反。这些日子以来,小人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一直想要投奔朝廷,替皇上效犬马之劳。可是您也知道,在下的身份太过敏感,若是冒然前来投奔,说不定会让人当成奸细。小人思前想后,为了能让朝廷信任,只好铤而走险,杀掉了东方轩轾来证明清白。小人对皇上的赤诚之心可昭日月,求侯爷给小人一次机会。”
可昭日月?不见得吧!
虽然他说的有板有眼,唐安通过从几个人嘴里也了解到东方远行造反的最大原因是不想家族被扫除干净,所以就算他再心狠手辣,也决计不会拿亲生儿子的性命做筹码。
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精明的男人,三十几岁便堪当大任,算得上东方远行的绝对心腹。明眼人都能看出东方老贼现在实力占优,一旦登上大宝之位,好处定然少不了他的,可他为什么放着从龙之功不要,反而要让自己身陷险地?
唐安心中一番合计,总结出三个字:有问题!
“照这么说来,你倒还是大大的忠臣咯?那你想要朝廷怎么赏赐你呢?”
喻松南心头一喜,表面不动声色道:“为皇上效力,乃是每个大唐人应尽的本分,一切全凭皇上和侯爷定夺便是。”
“啪!”
喻松南话音一落,唐安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木桌之上,怒声喝道:“老子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和嘲笑,你竟然一点也听不出来,还当真想要赏赐?你身为相国管家,却背叛旧主是为不忠;现在又想要浑水摸鱼意图不轨,妄图打入我朝廷内部,你觉得我很像傻子么?”
喻松南目瞪口呆,看着莫名其妙发怒的唐安,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一样:他娘的,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大人——”
“闭嘴!我现在怀疑你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唐安怒喝一声,“压下去,严刑拷问!”
“喏!”
被几个大汉架着离去的喻松南终于色变,大声道:“侯爷,我手刃东方远行独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诚意么?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我要见皇上!”
“见皇上?你想多了。”
唐安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他。哼,身为东方远行的近臣,却在战事如此危机的时候杀了人家独苗,前来投靠实力明显弱一截的皇帝,若说没有问题谁相信?
当然,查问题不是唐安的专长,他摆摆手道:“拖下去,送到飞天门,找副门主王大仙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