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不出来,不代表唐安也听不懂。自己好言好语不想惹麻烦,这群小白脸却一点也不领情。侮辱自己就罢了,竟然连柳倾歌连带大唐一同骂了进去。
叔可忍,爷爷不能忍!
唐安再也没了息事宁人的温和笑容,反而大咧咧地挺起腰杆,抄起胳膊盯着当先骂人的学子道:“我看眼前人,说人像个人,岂知人下人?”
那人再也笑不出来了,面色羞红道:“你说什么?”
唐安懒得理他,扭头对季晨和马尚率道:“你们俩跟我说实话,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马尚率苦着一张脸,道:“大管事,俺真的不知道啊。季大哥问俺为什么一路上都是那老头的石像,俺说俺也不知道。他说肯定是个老神仙,步入摸摸他沾沾仙气儿。俺俩就一路跑过去摸了摸一块石头的脑袋,这群人就莫名其妙地把俺围了起来,说俺亵渎圣贤。大哥,亵渎是怎么个意思?”
唐安顺着马尚率所指一看,恰看见了不远处摆放着的孟子先师圣德相。
看到这一幕他终于恍然大悟:邹县乃是孟子故乡,这里的人对孟子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也以身为孟子徒子徒孙为荣。见先师受辱,人家不动人大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唐安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老神仙?这俩怂包还能不能再蠢一点?他妈的,亏马尚率祖上还是齐国的,竟然连孟子都不认识。
“你们俩没看到上面写的什么字么?这位是孟子先师!”
马尚率苦着脸道:“大哥,俺要是认识字不就不摸了嘛!”
季晨则瞪着大眼好奇道:“梦子是谁?我就认识胡子。”
胡你妹子!
见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学子们自以为占了上风,气势更是逼人。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职责二人,当先说话的那个学子摆了摆手,挺身而出道:“学生乃是兖州王同,也算是半个邹县人士。方才这二人在对先师大不敬,竟然没人在先师额头上摸了三下,这位大管事作何解释?”
刚才的短暂交手,王同忽然发现对面看似胸无点墨的所谓大管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没有学问。呼吸之间便能将自己的讽刺原封不动地送回来,足见其颇有急智。既不可以才胜敌,便只好以理服人了。
人家好言好语,唐安自不能恶语相向,反问道:“那以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理才好?”
王同冷哼一声,道:“孟子先师大德,我大齐子民无不钦佩传承,以海纳百川之德驭万里山河,朝廷励精图治,百姓安享太平,积四海称颂之威势,彰秦皇汉武之遗风。此等圣人,岂是尔等唐人可以侮辱的?”
“好!”周遭学子无不拍手称快。
那王同得了掌声,先是得意的微微一笑,随即把脸一板,指着季晨和马尚率道:“若是这位大管事大人说不出个子曰,便让这胆大包天的二人对亚圣磕三十个响头,以儆效尤!”
季晨和马尚率常年生活在西域,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二人哇哇大叫:“兄弟们放手,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唐安两只胳膊平伸,挡住了二人的去路,一张脸上面无表情。
二人明显是无心之过,这些个所谓才子却咄咄逼人,显然存了欺负众人是唐人、想要彰显齐国国威的意思,说白了,无非是要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若是只需道个歉,本也无可厚非。可是要人连磕三十个响头,未免就欺人太甚了。
“唐管事,出了什么事?”
双方僵持期间,忽闻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一头雪发的柳倾歌在春蝶、夏雨、秋叶、冬雪的陪同下姗姗而来,无比精致的面容配上妖娆的身段,在一身水蓝色长裙的映衬下,宛如冰雪女神。
刚刚还无比嚣张的学子们,一个个顿时全部看傻了眼。四朵金花已经是百中无一的女子,更不必说身为大唐京城双璧之一的柳倾歌了——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长期跳舞的女子,身上都带着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脱俗气质。学子们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竟是都看呆了。
不是说大唐女子都是面黄肌瘦,脸上还总是挂着两团红么?眼前这几个环肥燕瘦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见柳倾歌靠近,唐安的愤怒情绪平息了不少,问道:“倾歌,你过来做什么?”
柳倾歌嫣然一笑,扫了众学子一眼:“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倒谈不上,只不过一场误会而已。”唐安温柔地笑了笑。
见这管事想要在美女主子面前将大事化小,对面的王同不干了,故作义正言辞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岂能就这么算了?这位姑娘来的正好,学生见姑娘应该是明事理的人,你倒是给评评理:这两个人侮辱亚圣先师,往小里说算是侮辱天下读书人,往大里说便是公然挑衅大德。依姑娘之见,这该如何处理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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