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感受到了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唐安不给陆季功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如果夫子能让我心服口服,那日后提起稷下学宫时,我必定会心存敬畏。若夫子和诸位学子继续这般以齐人自居而看不起大唐,甚至被我一个区区小管事的几个问题驳得哑口无言,那这辩才会我等不参加也罢!”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学子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想要大声斥责,可想起方才这狡猾的唐小安用圣人九字真言当武器,生怕一个不慎又落入了他的陷阱,竟是没有一个人再胆敢做那出头鸟。
陆季功气的浑身发抖,道:“老夫执掌尼山辩才会十二载,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牙尖嘴利的人!你且说说,我辩才会如何沽名钓誉了?被一个小管事辩得哑口无言?笑话!今日老夫就要跟你论一论,到底是你一个唐人有才学,还是我们齐人更有才学!”
见陆季功动了真怒,学子们新生胆怯,纷纷上前劝慰,哪知陆季功全然听不进去,红遮掩瞪着唐安,大喝道:“走开!唐小安,你远来是客,这题面就由你来出!”
“陆夫子不愿占小可便宜,这份胸襟委实让人佩服。”唐安从容笑道,“不过我的题面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到底什么是才?”
陆季功微微一愣,道:“这个问题,老夫早已回答过了。故技重施,不嫌丢人么?”
唐安摇头微笑,道:“夫子你错了。你的确回答过这个问题,可是在唐某看来,这个答案却错的离谱,委实让人不敢苟同。”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唐安顿了一顿,面色严肃道:“陆夫子说,胸有万卷方为才。但要我来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咦,夫子们不都叫到我们要读书破万卷吗?这家伙号召众人放弃读书而去旅行,岂非与圣人教诲大相径庭?
学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唐小安是傻了还是黔驴技穷口不择言。
后世很简单的道理,可是放在文风鼎盛的大齐,却成了人人不屑一顾的低贱行为。看着学子们脸上有的带着不解,有的带着不屑,唐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
他忽然想起那个在墨玉书院飘然的身影,想起她独到的见解和引人深思的话语,脸上带着一抹温馨,徐徐说道:“我的夫子教导我说,圣人的言论都是经过实践得出的、经得起考验的道理。但是时代不同、环境不同,圣人在当时的感触,我们只通过书本文字,又何如能够切身体会?不将理论联系实际,终究会成为一纸空谈。”
陆季功道:“胡说八道!圣人之言乃是我等必须遵从的道理,其意境之深远、内涵之丰富,岂容你来妄加评论?你的夫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夫看来不过如此,能教出你这等学生来也不足为怪了!”
一听这话,唐安脸色陡然转冷。
侮辱他可以,但侮辱他的女人却不行!眼前这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自己就是榆木疙瘩一块,偏偏迂腐落伍还不自知,对于有道理、有利于旁人进步的言论大家排斥,实在让人讨厌。
唐安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指,道:“我和你讲道理,你却句句带刺字字嘲讽,就凭你这种心态和涵养,也配给别人当夫子?当孙子还差不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浪费了时间!”
被一个唐人子啊众目睽睽下如此侮辱,饶是陆季功养气功夫再好也承受不住,面色通红地“蹬蹬蹬”退后几步,大声道:“你骂谁是孙子?”
“骂的就是你!”唐安想想蓝海棠的仙颜,内心怒意更胜:“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头发稀稀疏疏,皮肤松松垮垮,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风干的苹果,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外表恶心就罢了,内心更是阴暗,明明讲不出道理来就倚老卖老,若非看在稷下学宫四个字的面子上,你真以为这些学子要对你毕恭毕敬?顽固不化迂腐不堪,这种人也能当夫子,看来齐国所谓的文采风流,也不过是自娱自乐的说法而已!”
“你你”陆季功大口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恨不得化成一双利剑,狠狠将眼前的混蛋大卸八块。
“有辱斯文!怎么能骂人呢?”
“太过分了!这些唐人简直就是野蛮人!”
“辩才会乃是做学问之地,岂容你等如此放肆!”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和复仇者联盟这边大呼痛快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反差。
唐安冷冷一笑:“我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就顾左右而言他。现在骂不过了,想起要讲道理来了?好,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我们大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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