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太大意,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可问题是,这种捕鱼方法却有极大的局限,它可以捕捞鱖鱼、岩鲤、鲫鱼等有鳞鱼类,对滑不溜湫的无鳞鱼却有些无可奈何,而这条湄公河支流的水域里却恰恰又是无鳞鱼居多,可怜岩基在河上忙碌了半天收获甚少。
熊逸也跟着岩基上了竹筏。起初,他兴趣盎然,感觉新鲜好玩,帮着撑筏赶鱼,时间久了就发觉这捕鱼方法太笨,效率太低。他对岩基说:“岩基大哥,我们回窝棚去拿鱼钩来钓鱼,网就等它放在河里——咱们两头都捕,这样就可以多抓一点鱼。”
岩基因捕鱼太少,也是满心焦虑,听了熊逸的建议自然点头应允。
不用说,熊逸的方法肯定有效,十多天来他就是靠钓鱼来维持生存的。熊逸这次用了两副钓具,就在窝棚不远的河岸边,他钓那种无鳞阔口鲶鱼便如拔萝卜似的,被一条条甩上岸来。岩基瞧见有如此多的鱼儿被钓上来,简直心花怒放,他忙着用刀剖开鱼肚,用草梗穿刺鱼鳃竖在太阳下暴晒,一会鱼儿就晒成了鱼干。鱼干可以做鱼露,所以鱼干拿到弄桫镇去就能换成钱,有了钱他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熊逸钓起来的鱼就算已经晒成鱼干,恐怕也有百十来斤了。
晚上,熊逸与岩基吃了岩基带来的干粮,休息一会,准备去看看安放在河里的渔网。岩基心想,如果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就放弃捕捞,干脆同熊逸钓几天鱼便打道回府,一来他急着想回家,二来用熊逸钓鱼的方法其捕获量也远远超过了自己此次来的期待。
岩基与熊逸再次划着竹筏去放置渔网的地方。
天已黑尽,月色映在水中闪着粼粼波光。今夜星稀月明,视野很好,在竹筏上眺望,河面辽阔,水平似镜,有徐徐凉风拂来,令人神清气爽。斯时,鸟禽早已投林归巢,四周很安静,只闻远处岸边水草丛里传来一两声宏亮的蛙鸣。
岩基与熊逸来到渔网旁。渔网的一头是拴在一个小岛的秧青树上,另一头则用一支竹篙固定在水里。岩基的竹筏靠近渔网,他用手抓住纲绳,刚要查看网内是否有鱼,却听见竹篙那头的网里“扑通”一声水响,平平的河面倏地被扯出一个脸盆大的漩涡,接着渔网被什么东西猛地拖拽着朝河心奔去。岩基没留神,身子一踉跄,差点被牵带进水里,那支固定在江底泥地的竹篙也被拔了起来——好大的劲道!
“——鳄鱼!”
“——鳄鱼!”
岩基与熊逸几乎是同声惊呼,两人立刻从竹筏上抓起竹篙,防备不测。要知,有一只鳄鱼困在网里,就意味着还有数只鳄鱼就在附近,岩基常年捕鱼他清楚,而聪明的熊逸这十多日天天在河边钓鱼,亦察觉到这河里常有成群的鳄鱼出没。二人正惊惶时,那网里的东西忽地窜出水面,露出半截身子——月光下看得真切,撞网的不是凶残的食人鳄鱼,且是一条硕大无比肚腹泛着银光的巨型鱼类。
岩基兴奋地呼叫:“是巨鲶,网住一条巨鲶!”
巨鲶是湄公河水域里一种罕见的特大型鱼类,成熟的巨鲶体重可达400公斤,头尾能有三米长。这巨鱼青背白腹,鳍似浆,尾如舵,阔阔的大嘴能囫囵吞下整只小山羊。巨鲶味道鲜美,且又体态庞大,捕捉到一条能在市上卖出较高的价钱。而眼下这条巨鲶仅凭目测,少说也在200公斤以上。
熊逸也瞧清了是条从未见过的大鱼,只要不是食人的鳄鱼,他的胆量就大了,只是头次见到体大如牛犊的巨鲶,心里不免既紧张又兴奋。那条巨鲶因套着渔网,窜出十多米远就拱不动了,只得又摇头摆尾游了回来——熊逸手握尖利竹篙,正等着它,瞧它靠近竹筏边时,熊逸将竹篙狠狠刺了下去;与此同时,岩基手中的竹篙也刺进巨鲶的青背。
巨鲶负痛,带着渔网猛地腾跃出江面,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拼命朝前狂游。这东西的力量太大了,它拖动缠在身上的渔网艇船般地破水驰行,竟然一下将那株酒杯粗的拴着网纲绳的秧青树“咔嚓”拉断。
岩基与熊逸划着竹筏紧追不舍,那巨鲶带着渔网和秧青树在水里辗转折腾,一条平静的江河被捣闹得水溅浪翻,禽飞鸟啼。待巨鲶力疲游动缓慢时,岩基与熊逸便立刻操筏赶上,再一次用竹篙狠狠插进它身子。
巨鲶跟着“扑哧”钻出水面,接着没入水中,又是一阵摇尾划鳍急促游奔……如是两次三番,巨鲶终于精疲力竭,没了动弹的力量,只剩下张歙阔嘴喘息任人摆布的份了。
岩基与熊逸将这条巨鲶拖至竹筏边,用绳索穿过鱼鳃拴牢,这才深深出了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