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巴寨奇异而野性的求偶相亲,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其实田龙的内心世界也在激荡,他对美丽的馨姑也有一种深切的亲近,尤其是那日在卧牛山上馨姑小鸟似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种柔软的力量居然穿透了他那层坚硬的情感之壳。
瞧见馨姑笑盈盈向自己走来,田龙有些不知所措了。正当田龙惶然恍惚之际,巴寨的姑娘们忽然尖叫欢笑起来,原来馨姑已经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示爱信物——一张绣有馨姑字样的黄绸缎帕巾塞进田龙怀里。不过,田龙只迷糊了很短的时间,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道麻烦事马上就会接踵而至——是季福还是其他人前来挑战?
季福还在跃跃欲试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先来挑战了——不用猜,是那位人材出众、颇有功夫的阿德了。阿德是真心喜欢馨姑,他想不明白,活泼可爱的馨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藏在角落不敢露面的胆小如鼠的白面书生,他想抢在前面放倒白面书生而又不让他受到伤害,此举一则显示自己拳脚之技,一则又向馨姑表示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如此方好博得馨姑的芳心。
这时候,馨姑也明白了自己对田龙哥表明了爱,同时也将他推进了危险的境地。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她也听说过阿德的功夫确实不错,禁不住担心地看着田龙,可眼前的田龙却镇定自若,甚至还转脸过来朝着她微微笑了笑,但馨姑心里仍然如乱鼠窜跳……
阿德不想在馨姑面前伤害田龙,自然就是用徒手搏击的方式来争斗了。田龙与阿德在坝子中央对峙着,一时谁也没先出手。四周的人群闹腾起哄,大家都明白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阿德何许人也?阿德,湘寨赫赫有名的拳脚武术第一高手,大家的记忆中,与他交手过招的还没有谁在他那讨得一星半点便宜。别说田龙默默无闻,就凭那副白面书生的不堪模样,不被揍得半死也要落个半残。
一边的季忠更是脸青如铁,馨姑的父亲老姚也在心里埋怨馨姑不该把文弱的田龙推进“比武招亲”里,让巴寨蒙羞。全巴寨的人恐怕都是一样的想法,今晚巴寨彻底栽了。
武术中讲究,高手对决后发制人。这是有道理的,敌不动就不能找到他的破绽,敌动就会露出他的“空门”。阿德的功夫是得以他父亲真传,而阿德父亲的格斗术却是从原国民党中央军特勤部队的一位高手那学来的,据说那位高手不但擅长徒手格斗,更是精于刀术,可惜的是阿德父亲学的时间太短,自长沙沦陷于日军后,那位高手就离开军队不知去向。阿德格斗术的要领是稳、准、狠,只要田龙的“空门”一旦暴露,他便趁虚而入,一举将田龙击翻倒地,当然看在馨姑的份上,他会手下留情的。所以,阿德耐心地等着田龙出手。
阿德的耐心奏效了,果然田龙先出手了。只是阿德小看了田龙这位白面书生,田龙先出手仅是虚招,诣在引蛇出洞,诱使阿德攻击,让他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当阿德以为已经找到了田龙的“空门”时,便果断虎跳出击,扑向田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阿德挟风裹电般地腾跃近田龙时,他的身子竟然轻飘飘地飞过了田龙头顶,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坝子的石板上。阿德迷惑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有负伤,显然是田龙手下留了情。
四周人群忽地欢呼起来。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自己想给田龙手下留情,怎么眨眼就全拧反了。阿德面红耳赤的站在那儿,一时年轻人的血气涌上头顶,冲散了他平时那副指挥若定的青年领袖风度,他快步跑向自己的同伴抢过一把腰刀,然后返回,恨恨地对田龙说:“刚才是我不小心失手了——现在敢不敢用刀来与我决斗!”
田龙有些犹豫,他并不怕用刀与阿德搏杀,只是钢刀不长眼,自己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伤及对方的。还有,田龙的阿昌刀作为回赠刚才也送给了馨姑,即便阿昌刀在手,这样的短刀也不适合搏杀。
“年轻人,好样的——胜了它就是你的了,接住!”这时,一边的季忠转嗔为喜,忽然冒出的田龙居然一下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湘寨最强悍的年轻人,着实为他长了脸,为巴寨争了气,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解下自己的腰刀扔给田龙。这是一把原日军大佐的佩刀,显见是季忠的珍爱之物。
田龙右手慢慢地从刀鞘抽出腰刀,身子向左微侧,将刀锋朝前下方斜横着,面色平静地看着阿德说:“咱们不必用命来赌,谁的刀落地算谁输好吗?”
这时,四周人群鸦雀无声,只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发出辟辟啪啪的声响。
瞧着田龙握刀的姿势,阿德心头一震,这姿势太熟悉了,这样握刀的姿势暗藏着无数攻守的招数,他自己就是这样握刀的姿势。这是他父亲传授的,传授时父亲讲过一件他亲身经历的关于这握刀姿势的故事。
1937年,日本军队全面侵占了中国北方领土后,铁蹄又开始贱踏着江南富庶之地,所到之处,无不烧杀屠戮,奸淫掳掠。当时,阿德的父亲是中国军队的一个营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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