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们拿啥去顶?”阿德笑着说,好像是万般无奈,但又不见他丝毫担忧。
莫虎更为困惑,他搞不清楚这阿德肚皮里藏有什么春秋。见莫虎满脸疑云,阿德还是为他道破了其中的奥秘。
“莫虎,你来看——”阿德将莫虎领到作战沙盘边,说,“磋将军的两个团现在距弄桫镇还有六十公里,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我分析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我们的阵地。你再看东南这边的两个团,距弄桫镇一百一十公里。他们差不多是同时出发的,出发时的距离一样,为什么会相差近一半的路程?你想想这是什么道理。”
莫虎听阿德解说一番,似乎明白了一点,但依然觉得还是没有解决“我们拿啥顶”这个严重的问题。
阿德不厌其烦地继续为莫虎解释,告诉他我们用不着分兵去顶,因为磋将军同另外那位军阀根本就是各怀鬼胎,自打自的算盘。
你想一下,磋将军从他老巢出发,也就四百公里不到,他的军队就走了三天,到现在还剩六十多公里。你见过打仗有这样的行军速度吗?简直就跟蜗牛在爬!他这是在拖延时间,让东南方向的两个团先来送死,然后他再以最小的代价占领弄桫镇。
可惜的是,对方也不是傻瓜,才不会蠢到急着跑来同我们拼血本。这两个团跟磋将军一样的想法,以更慢的速度行军,就是要让磋将军打头阵,等磋将军同我们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装着气喘吁吁地赶拢,从背后夹击,最后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了我们,理直气壮地与磋将军平分胜利果实。
“既要吃肉又不想出力,一个个都算计得很精呀!”阿德无不嘲讽地说道,“就不想想我们这块肉是那么容易吃掉的?”
这阿德就像一位高明的心理大师,完全琢磨透了军阀们的隐晦心思。事实上,盘踞一方的军阀为了切身利益,皆是各自为政,谁也不尿谁。有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一些军阀会联合行动,但那联合行动的背后却充满尔虞我诈,患得患失。所以,这样的联合行动常常漏洞百出,极易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经过阿德这么一深入剖析,莫虎总算明白了“我们拿啥顶”根本就不成其为问题。自己只管放心大胆,集中力量去消灭磋将军,不必顾忌东南方向来的两个团。当然,对磋将军一战,前提是必须速战速决,在东南方向的增援“赶来”之前,吃掉磋将军的两个团。
莫虎弄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阿德说:“阿德,我算服了你!像你这样的军事天才仅仅做个黑帮老大,实在屈了你——要不,等我们消灭了磋将军你来做坐他的位置,也弄个师长军长当当。”
“什么军长师长,我不感兴趣。”阿德却没笑,而是极其郑重认真地说,“莫虎,我这次尽全力帮你是有私心的。我不妨明说,这次帮你就是想让你取代磋将军,因为我要逐步改变金三角靠种植鸦片生存的现状。你大约还记得莫英说过的话吧,她对毒品深恶痛绝!其实,我也同她的想法一样。所以今天我帮你,就是要你他日也来帮我实现这个目的。”
听罢阿德此言,莫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露出惊讶且又钦佩的神色。他真诚地对阿德说:“阿德,我莫虎见过金三角历任老大,让我从心眼里佩服的只有你阿德!是的,我没有忘记莫英说过的话,因为莫英是我唯一的亲妹子,也是我唯一佩服的女人——我答应你,你需要我莫虎的时候,我一定像今天你帮我一样,全力以赴,绝不食言!”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到了黑夜,热带丛林的各种野兽又开始外出觅食,上演出一幕幕弱肉强食的悲剧——然而,黑夜来临,白昼也就不会太遥远。
阿德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磋将军的老巢那边,骚马他们应该快要发动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