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嫂正坐在屋子里,纳一双鞋垫,从那大小和样式来看,应该是给她某个儿子的。在马六嫂心里,最重要的人,应该就是她的两个儿子了,她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能够让儿子们能够脱籍,堂堂正正地去念书,参加科举。
心中有期盼就好,就怕她无欲无求。南叶站在门外,看了片刻,大力把门一拍,冲了进去,不等马六嫂反应过来,张口就骂:“马六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我那么敬重你,连那日捉奸,想到的第一个人都是你,再来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平日里假装对我笑脸相迎,倾囊相授,结果一背过身去,就开始算计我,居然散布谣言,说我病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病了?!”
马六嫂见她提到了那日抓奸的事,怕得不行,连忙站起身来,把针和鞋垫一丢,就去把门给关上了。
“你关门做什么?怕了么?我告诉你,让你怕的事儿,还在后头!”南叶越骂越起劲,“既然大家都说世子青睐我,说我风头正劲,我也不怕在这里狂妄一回,世子确是对我另眼相待,前日路上碰见我,还赏我一块银子呢,你有本事就让世子永远不点我做的菜,永远想不起我这个人来,不然但凡我有一点机会去到世子面前,就不会让你好过!”
“祖宗,祖宗,你别说了,别说了!”马六嫂紧张地把窗子也关上了,对着南叶叫祖宗,“那事儿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我指天发誓,不是我干的!”
古人十分重视誓言,轻易不会拿这个来扯谎,看来这事儿,真不是马六嫂干的了。但南叶还是满脸的不信,质疑道:“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要不是前天你非要放我的假,能有我病了的谣言出来?!我当时就奇怪,还有硬逼着人休假的?原来是有陷阱等着我呢!”
马六嫂坐到椅子上,也不分辩,只是摇着头,苦笑连连。
南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马六嫂,难不成你是让人拿着当枪使了?”
马六嫂猛地抬起头,眼中大有“你是聪明人”的意思。
“是谁?”南叶紧紧追问。
但马六嫂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南叶也不逼她,只道:“马六嫂,既然你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就请证明自己的清白罢,不然他日有机会见了世子,定然把你朝死里整!”说完怕她不信,又道:“你别看我只是个三等厨娘,但起码害我的那个人,也在心里忌惮着我,不然怎么不敢露面?”
马六嫂显得十分为难,道:“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你别恨上我,但这要我怎么证明啊……”
“证明自己,好办。”南叶早就帮她想好了法子,自是毫不迟疑地道,“我那儿有刚做好的‘菜齑’,你拿一点去,呈给世子,然后趁机告诉世子,我病了,想求他请个郎中来,替我瞧瞧病。”
这,这,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公然和那人作对?马六嫂愣了一愣,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