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见有两乘小轿,一前一后地进了院门。
能有资格在夔国府坐轿子的,必定是主子无疑,怎么竟有主子过来了?!是因为那块玉佩么?南叶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绷直了背。
院中的丫鬟婆子,冲着轿子齐齐行礼,随后有人掀开轿帘,把轿上的两人扶了下来。
香秀站在南叶旁边,透过西屋的窗子朝外看,看着看着,眼睛瞪成了铜铃,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我没看错罢,第一顶轿子上下来的,居然是老太君!南叶,老太君居然来了!”
南叶亦吃了一惊,赶忙朝窗外看去,果见老太君正在二夫人的搀扶下,由两名婆子带路,朝着正房来。
那块玉佩,竟惊动了老太君?!
这绝对是有人蓄意告密,要至她于死地罢?
是谁呢?是二夫人么?照说玉佩是世子当众赏的,这会儿多出了字来,出面的该当是大夫人才对,怎么却是二夫人呢?南叶转头看着窗外的小虞氏,若有所思。
香秀见了主子就石化,这主子没进门,便慌张起来,带着哭腔道:“早知道,我就该劝你把玉佩扔掉的,不然也不会多出这些事来。”
南叶本来还有点怕的,但一想到这事儿是有人故意害她,心中的恨意,就完全盖过了惧怕,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事儿摆明了是有人要暗算我,即便把玉佩丢掉,他们也一样会在别处寻茬。”
“那,那怎么办?”香秀不是傻子,花妈妈连字都不认,就让人去请了老太君和二夫人来,这分明是事先就排练好的。
“凉拌。”南叶的目光很冷,语气很淡。这样也好,让世子好好看看清楚,他的爱意,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以后便不会没头没脑地送东送西了。只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如此让人忧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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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虞氏扶着老太君,走进厅里来,眼睛朝花妈妈一扫,花妈妈便快步上前,把玉佩送到了老太君面前,小声地道:“老太君,这是从南叶柜子里搜出来的,她们说上头有字,但奴婢不认得,还请老太君帮着瞧瞧。”
“有字?什么字?”虞氏摆了摆手,没有接玉佩,而是示意小虞氏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了。
“南叶呢,见着老太君来了,连茶都没得一杯?”小虞氏沉着脸,招手把后面的瑞珠叫来,对虞氏道,“老太君,这妮子跟着二小姐学过几天字,所以媳妇把她带了来。”
虞氏和小虞氏一样,出身屠夫之家,都不认得字,她见小虞氏特意带了会识字的瑞珠来,大赞她安排得当,示意花妈妈把玉佩直接交到瑞珠手中,然后道:“给我一字一句地全念出来,不得有误。”
瑞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过玉佩,让个小丫鬟举灯照亮,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声音清脆,一字一句念得清楚,但虞氏听后,却是一脸茫然,转头问小虞氏:“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