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首辅此番安排的不满。看来孙首辅想要让他未来取代谢之仪,只怕要面临的阻碍不小啊。”
谢之仪不愿意放权,而周丘不愿意被动接收。
两方的都不配合,这孙长玉的算盘,只怕要落空啊。
“哦,果真如此?”康平帝闻言欢喜地问道。
想到孙长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吃瘪模样,他就忍不住开怀不已。
自打登基以来,他这个年幼的皇帝一直活在孙长玉的阴影之下,若是孙长玉真的一心为国为民他还尚且可以容忍,或许还能真心钦佩,但是孙长玉擅权多是为了个人私利,这就让他不能容忍了。
就算是普通人,但凡是有点良心,都会为此而义愤不平,更何况是他这个肩扛江山社稷、深受其害的皇帝呢?
“事情不到最后,臣也说不准。”韩彦谨慎应道,“不过,以周丘的个性,即便是勉强同意跟谢之仪相争,只怕也不会在事后尽全力替孙家谋取私利。
“所以,不论是周丘和谢之仪在这场争夺中谁胜谁负,对于圣上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周丘胜,则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国家的利益;谢之仪胜,则他会从此对孙长玉心生忌惮,与之貌合神离。
若是前者,那么康平帝则可以松一口气,不必再时时刻刻紧盯不放,以严防孙家借由鹞子岭掘铁铸兵大肆敛取私利;如是后者,那么康平帝则可以趁机将谢之仪收归己用——一个才智过人、深谙朝政,而且尚未被朝堂的污浊完全染黑的人,将是大周中兴的绝佳助力。
韩彦将此中的道理解释给康平帝听。
康平帝闻言连连点头称赞,末了问道:“所以舅父之所以要在此时举荐周丘,就是想要在谢之仪在鹞子岭完全站稳脚跟,以及周丘彻底臣服于孙长玉之前,将他们的矛盾摆到明面上,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好渔翁得利吗?”
“然也!臣强君弱,为君之道,便在于‘制衡’二字。”韩彦笑赞道,“圣上小小年纪却敏捷多思,能够立刻切中要害,实乃大周之幸事也!”
如此,则大周中兴盛世可期,百姓安居乐业可盼!
康平帝接连被韩彦盛赞两次,心中激动不已,连带着脑子似乎也比平日更加敏捷了,闻言思索片刻,沉吟道:“既是如此,那这个举荐之人就不能是舅父,或者是任何与韩家亲近之人了。
“否则,以孙长玉多疑的性子,免不了要揣测舅父这样做的用意。如此,只怕会不容易成事。”
韩彦没有料到康平帝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顿时连连点头,盛赞不已:“确如圣上所言!这个举荐之人,如果不能从孙家一派中找出,至少也得是个中正之人,不偏不倚,才不容易引起孙长玉的怀疑。如此,计划才能够顺利展开,接近预期的效果。”
康平帝连连点头,一脸激动兴奋,就着这股自豪劲儿,跟韩彦商议起推举周丘的人选来。
两人凑在一起商量老半天,最终确定由大理寺卿狄栗来做这件事情。
狄栗为人公允中正,在朝中向来是不偏不倚,不涉党争的。而且狄栗的女儿嫁去了方家,而方家的姑娘又嫁去了孙家,虽然不是一个房头的,但是如此一来,狄、孙两家也勉强算是扯上了关系。
狄栗的举荐,想来孙长玉不会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