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如今的她,即便是被人当着面羞辱,也能笑脸迎人,心中也能保持平静如水。
可在面对寇季的时候,寇季总能三言两语,挑起她心头的怒火。
苏蝉儿盯着寇季,沉声道:“小女子此番过来找公子,是因为我们东家,有事想跟公子相商。”
寇季闻言一愣,盯着苏蝉儿道:“他自己不打算出面?”
苏蝉儿淡然道:“我们东家想小女子代替他,先跟公子谈。若是谈不妥,再由他出面。”
寇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苏蝉儿道:“那你回去吧。直接让你们东家出来跟我谈。”
苏蝉儿一愣,胸中涌现出一股怒气,怒气冲冲的瞪着寇季。
寇季对她怒气冲冲的神色视而不见,淡然的道:“你们东家明知道你跟我谈,有可能谈不妥,居然不自己出面,反而还让你跟我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有闲时间做这种事情,我可没有。”
寇季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淡然的道:“寇忠,送客。”
苏蝉儿猛然起身,恼怒的道:“我们东家那是有身份的人,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寇季瞥向苏蝉儿,对着进入到了偏厅里,准备请苏蝉儿出去的寇忠摆了摆手。
寇忠躬身站在一旁。
寇季盯着苏蝉儿,冷笑道:“你们东家是有身份的人?难道我就没有身份?他是身份高贵,但是他一天没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有资格对我吆五喝六的。
你回去告诉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摆架子。
他如果想谈什么,让他自己来找我。
他若自己不肯出面,那么什么也不用谈。”
“寇忠!轰出去!”
寇忠答应了一声,拽着苏蝉儿往门外走去。
苏蝉儿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她近一年多,出现在那些达官贵人府上,那个对她不是以礼相待,似寇季这么跋扈的,她只见过寇季这么一个。
苏蝉儿被寇忠拽着,对寇季低吼道:“我们东家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你如此轻待我们东家,迟早有你好受的。”
寇季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苏蝉儿,而是对已经拽着苏蝉儿出了偏厅的寇忠吩咐道:“以后这一类的阿猫阿狗,就别放进府里来了。
我寇府又不是孤独园,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寇忠听到这话答应了一声。
苏蝉儿听到这话,浑身气的直哆嗦。
寇季等到寇忠拖着苏蝉儿离开以后,坐在偏厅里现如沉思。
按道理说,赵元俨如今正在为自己的大业拼命的谋划,不应该找上自己才对。
他拉拢了王钦若,还拉拢了李谘。
王钦若的投靠,让他在朝堂上有了智囊和舌头。
李谘的投靠,让他在朝堂上拥有了一些权柄。
他借着李谘,抢夺了本应该属于刘娥掌管的三司。
如今三司、吏部在手,掌管了全天下官员的升迁调度。
他应该借着三司、吏部,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战果才对。
找上了自己,又是作何?
寇季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赵元俨找他的目的。
难道赵元俨要拉拢他们祖孙,投靠自己?
那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寇准死忠于赵光义、赵恒父子,不可能背叛幼主。
他跟赵祯交情莫逆,也不可能背叛赵祯。
寇季不相信,赵元俨会看不透这些。
纵然赵元俨看不透,他的智囊王钦若也应该看得透。
寇季想不通赵元俨找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多想。
他缓缓起身,回到了四君园里,去陪着向嫣。
寇季在府上又陪了向嫣一日。
翌日。
寇季准备出门去城外的流民安置之所看看。
城外的流民安置之所,如今除了在营造纺织作坊外,先后又开始营造起了锻铁作坊,以及私塾。
锻铁作坊远比纺织作坊要重要,寇季后面要帮工部争权,离不开锻铁作坊的支持。
所以他必须经常抽时间去看看。
寇季坐着马车刚出了巷子口,就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壮汉拦下。
寇季皱了皱眉头,依照壮汉所指,让府上的马车夫驾着马车,到了外城的一座别院处。
然后他让驾车的马车夫先赶着马车回去,他自己在壮汉的引领下,进入到了别院内。
在别院内的一座暖房里,见到了正躺在软榻上歇息的赵元俨。
暖房里的地火龙烧的红彤彤的,赵元俨只穿着一袭单衣,侧躺在软榻上。
见到了寇季进门以后,也没有开口,只是摆了摆手,让一个宦官给寇季搬了一个凳子,让寇季坐下。
寇季眯着眼,静静的看着赵元俨在哪儿装腔作势。
从头到尾也没有开口。
许久以后。
赵元俨见寇季不开口,哼哼了两声,淡然道:“寇季,见到本王为何不施礼?”
寇季淡淡的道:“王爷有话尽管讲,下官还有许多政务要忙。”
赵元俨微微眯起眼,盯着寇季,冷声道:“寇季,你如此跟本王说话,是打算跟本王撕破脸皮吗?你做的那些坏事,桩桩件件,本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就不怕本王上书弹奏你?”
寇季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赵元俨这话说的很白痴。
弹劾他有用的话?
还能轮得到赵元俨?
就算赵元俨把他做过的那些坏事全部揭穿,又能如何?
寇季此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针对丁谓的,就是针对刘娥的。
如今丁谓被斩,刘娥自囚寝宫。
获利最大的是满朝文武。
朝廷真要是拿那些事情问罪寇季,那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寇季的帮凶。
更何况,寇准如今坐镇内庭,掌控天下权柄,怎么可能看着寇季出事?
赵元俨见寇季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眼中闪过一道怒色,他见寇季面对自己的威胁,丝毫没有慌张,于是乎声厉惧色的喝斥。
“寇季,你真当本王奈何不得你吗?”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没有……王爷乃是天皇贵胄,王爷说话,下官自然得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