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更可以不讲道理。
谁也拿他没脾气。
借着以下犯上的罪名弄死寇准?
根本不可能。
天下百姓们不答应。
赵祯也不会答应。
寇准是在帮赵祯说话,若是赵祯因此处置了寇准的话,那以后谁还会帮他说话?
刘娥浑身哆嗦着,盯着赵祯,一字一句的道:“官家,你就看着一个外人,如此对哀家?”
赵祯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就见垂拱殿外冲进来一个宦官,一下跌在了地上,匍匐着往前爬着,一边爬,一边惊恐的喊道:“官家,不好了,叛军已经打进了内城了。”
赵祯、寇准、刘娥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刘娥要开口。
夏竦凑到了刘娥身边,低声道:“娘娘,官家对您不仁,您不能对官家不义。”
刘娥一愣,明白了夏竦这句话的意思。
当即。
刘娥咬牙切齿的道:“官家对不起哀家,哀家却不能为了跟官家赌气,葬送了祖宗的基业。晏殊,速速去哀家宫里,燃放药发傀儡。
待到叛军平灭以后,哀家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一问官家,何为孝道!”
“娘娘高义……”
“娘娘高义……”
一帮子重臣开口吹捧。
赵祯却没有搭理那些吹捧刘娥的重臣,而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寇准。
寇准淡然道:“官家宽心,不会有事的。”
赵祯缓缓点头,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
静静的等着消息。
没等多久,就听到了皇宫外响起了喊杀声。
皇宫外。
赵元俨率众冲破了宋门以后,直奔东华门。
叛军将士们得到了赵元俨许诺,一个个亡命的往皇城下冲。
城头上。
朱能见到了冲进内城的叛军以后,立马下令,让城头上的弓弩手,开始放箭。
一道道的箭雨落下。
城下的叛军犹如割麦子一样的倒下。
十连射的火弩流星箭,在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一道道的炮仗声响起。
一道道急速的箭雨随之落下。
以火药推动的箭矢,杀伤力极强。
叛军穿戴的皮甲,被一穿而过。
往往一次火弩流星箭暴射,就能一波叛军的性命。
“还真让赵元俨打进了内城……”
朱能披甲持刃,站在垛口处,盯着城下的叛军,皱眉道。
寇季站在朱能身后不远处,没有凑到垛口处去。
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刀,却没杀敌的心思。
不是他不愿意杀敌,而是此时此刻,他不适合凑到垛口处去迎敌。
以他的身份,凑到了垛口处去以后,朱能就得分派出十几个禁军将士护卫在他左右。
叛军已经攻进了内城,皇城上的每一个禁军将士,都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力。
寇季不能因为自己一时任性,拖住十几个战斗力强横的禁军将士。
寇季听到了朱能的话,略微愣了一下,沉声道:“赵元俨能攻破内城,在意料之外。潜藏在赵元俨身边的器械监高手,至今没有动手,任由赵元俨攻入内城,恐怕是太后临时换了命令。
我所料不差的话,之前从城头上传信出去的那个禁军将士,应该是太后的人。”
朱能闻言,咬着牙,阴沉着脸。
若不是顾及刘娥的身份,他真想破口大骂。
“太后这是在玩火……”
寇季皱眉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太后做什么的时候了。赵元俨率军攻到了皇城下,你必须率领你的人,挡住他。
只要你挡住他们一炷香时间,虎字军就能杀进来。
天武、捧日两军也能赶过来驰援。”
“一炷香?”
朱能冷冷的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提早得到了你的通报,早就在皇城上做了诸多布置,加上你送给我的火弩流星箭,我不仅能拖住赵元俨,还能打败他。”
寇季点点头,提醒道:“稳中求胜……现在这个局面,不能冒风险。”
朱能点头道:“明白……”
“放箭!”
朱能刚跟寇季说完话,见城墙下叛军攻势迅猛,立马下令放箭。
赵元俨指挥着手下的将士们冲锋了三次,三次都被朱能打退。
恼怒的赵元俨,提着剑,跨着马,亲自冲进将士们中间,开始督战。
朱能见叛军的攻势越来越迅猛,当即让城头上的将士们,开始投放滚木、礌石、金汁等物。
滚木、礌石,那是守城的大杀器。
一根粗壮的滚木滚下城头,砸在攀登在云梯上的叛军将士身上,连带着他身后的其他叛军,一起砸落到了地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圆溜溜的礌石落下了城头,砸碎着叛军们的脑袋。
叛军们的尸体,在城墙下逐渐堆高。
叛军们的攻势依然不减。
双方一时间杀成了一团。
互不相让。
陈桥大街上。
战事却在向一边倒的方向发展。
狄青率领的重骑,就像是一个钢铁机器一样,从陈桥大街和新曹街交界处,一路猛冲到了陈桥大街和新宋街交界处。
长达数百丈的街道上,愣是没有虎字军一合之敌。
虎字军几乎没有多少繁琐的砍杀招式。
只是凭借着兵甲之利,一路横冲了过去。
在这种敌军堆积成一团的战事中,虎字军中的重甲骑们,能大幅度的发挥自己的优势。
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为了发会重甲骑的作用,在战事最开始的时候,一般都是由辅兵、仆从军,驱赶着敌人,将敌人堆积在一起,创造出有利于重甲骑冲杀的战场,让重甲骑冲杀。
在这一场战事中,却不需要这么做。
叛军在攻入汴京城以后,并没有选择十分宽阔的御街作为主战场,反而选择了相对狭窄一些的陈桥大街、新宋街作为战场。
天然的为重甲骑,创造出了冲锋的战场。
狄青率领的重甲骑,根本不需要多想,只需要一路蛮横的冲过去即可。
也是赵元俨没有想到,虎字军会潜藏在汴京城,不然他打死也不会选择新宋街、陈桥大街为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