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朵儿把车子靠边停下,“耗子,你来开车吧,我注意力不太集中,怕开错道儿。”
“行。”
朵儿和卓浩都松了安全带,拉开车门,换座。
朵儿坐到副座上,目光虚洞的望着前方,“袁世昌是我爸爸的表亲呢,按辈份,都是世字辈的,小的时候我还叫他一声表叔。”
秦非言坐在后座,饶有兴致的问,“可这件事若真是他背后主谋的话,为了什么?”
朵儿抽了抽嘴角,“他不能再生育,又膝下无子,为了抢司杰的抚养权。”
卓浩讶然,“他怎么可能要司杰的抚养权?司杰有姐姐,有爸爸,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吧?”
朵儿头靠在椅枕上,有点虚力,“但如果我爸爸坐牢,我又没有好的收入的话,袁世昌是司杰的表叔,周艳又是司杰的小姨,你们说这抚养权要起来还难吗?”
卓浩点点头,“所以,现在我哥是最大的绊脚石,因为我哥的实力,司杰的抚养权他抢不过,但是我哥一搞垮,云叔叔的事情就没人敢兜了,到时候再一进去,那么他抢起来就有更大的胜算?”
朵儿知道卓浩分析得不错,好多事情重合着,自从周丽开始登门要抚养权开始,代表袁世昌的周艳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巧合吗?
还是说他们几个本来就有莫大的瓜葛?
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巨大的拖累,盘根交措的根蔓都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把江钊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朵儿心里像长了刺,呼吸一下,不会有内脏碰上心上的刺,疼得很。
“嫂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件事非常奇怪?”秦非言拿着手帕擦着眼镜边框,问。
朵儿回神,偏头,声音向后,却并不后转身子,“什么?”
秦非言低头擦拭镜框的时候,目光焯焯,尽是慧黠,嘴角勾起的时候,带着轻轻的嘲弄,“袁世昌和司杰并没有多少关系,仅仅因为表亲就要这么不惜代价的要司杰的抚养权?要知道司杰已经不是婴儿了,十岁的孩子记忆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挖得掉,我们至今保留着儿时美好或者伤痛的过往,如果这场争夺之战打得浩大,是否会给司杰的心里留下创伤?而从情感上来说,司杰怎么可能愿意跟表叔而不跟自己的姐姐?就算到时候袁世昌赢了官司,司杰会好好的做他的儿子?如果是这样,不是养虎为患吗?就算他不会生育,也可以找家医院,或者找个孤儿院,收养一个身体健康的男婴,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大的问题,那种没有孩提时候记忆的奶孩子,不是更好?”
朵儿心里面不愿望面对的那个想法又一次绕进脑子里,突然发现自己扒裂在外人面前是越来越丑陋不堪的家庭,如果真是那样,江钊会怎么看她?会怎么看司杰?会怎么看爸爸?
朵儿眼里有了模糊的泪光,平稳了自己的气息,好一阵才道,“我,我也不清楚他的想法。”
“嫂子,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找袁世昌,我们应该去找一下你妈妈。”
“为什么?”朵儿突然转身从中间位置惊讶的望着后座的秦非言。
秦非言已经把镜框重新架回到了脸上,淡淡一笑,“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要知道这颗钻石的主人,我想,你妈妈也许会知道,像耗子说的,女人对这些东西的钟爱,是天性,说不定她了解一些什么八卦也不一定。”
秦非言并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但是袁世昌这样不顾一切也要与江秦两家为敌的作法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要知道欧阳生就是恨透了江钊,也没敢在短时间内下这样重的手,除非什么?除非江钊破坏了袁世昌高于一切的利益!
朵儿不愿意去证实,但是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救江钊的机会,她逃避一秒,江钊就多受一秒的苦。
这时候的朵儿是痛苦的,秦非言要带她去证实一个残酷的事实,一个司杰跟袁世昌有着莫大关系的事实,也许并非事实,她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因为表亲带着丁点血缘,所以袁世昌才有那样的希望。
茶艺馆里,四方桌上四人一人一方,周丽脸上戴着大大的蛤蟆眼镜,但还是没有遮住她脸上的一些淤紫,朵儿故意不看,秦非言是个生意人,坐下来谈的事,他都可以当成生意,有的生意可以绕弯,有的生意,需要开门见山。
伸臂将手里的照片和鉴定报告放在坐在自己左边的周丽面前,他的笑容随意又妖孽,“周阿姨,这么漂亮的一颗钻石取下戒托,可要废不少劲,9克拉,裸钻掉了,可不如戒指好找啊。”
周丽看着面前的照片已是一怔,这时候突然抬头望着一脸适然的秦非言,心跳惶乱得如夜静时听到了鬼声一样骇怕,桌案下的脚,没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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