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奶奶捧着那支洞箫,思念她的夫君金忠良一夜没睡好觉。毎二天,她的大女儿玉环起来,瞧金奶奶仍然忧郁不乐,就安慰她,说:“妈,别伤心了,既然知道我父亲还活在世上,反而应该高兴呀。等以后平静了,我陪妈去云门山看父亲。”
金奶奶的外孙女也高兴地说:“外婆,外婆,我也跟你一起去看外公——大哥哥,你说我外公是道士,那道士是不是跟和尚一样,也剃光光头,脑袋像只秃瓢?”
外孙女问黄梦梁,她外公是不是跟和尚一样,也是光溜溜的脑袋像秃瓢,惹得金奶奶也破涕而笑。
“你外公才不是光光头,你外公是三清观的道长,穿的衣服比和尚的好看,跟神仙一个样。还有,你外公是道观的首座,手下好多道士听他支派,很神气的。”黄梦梁笑着给小女孩解释。
“小东西,别瞎说你外公!”金奶奶也亲昵地责骂句她的外孙女,说道:“黄梦梁,你再给我说说金忠良的事,好多年了才有他的消息。”
于是,黄梦梁便以自己所知,把散人道长的事详细述了一遍。说到他与散人道筝箫合奏时,还说那只筝上也刻着两行看不懂的篆字。金奶奶听到这里,不禁随口念出两句诗来:秋风摇烛照,淡月伴幽云。念罢,便长长吁了口气,似是一个心结被解开,一团愁绪已释怀。
而后,金奶奶慨然说道:“忠良呀忠良,算你有良心,没让淡月白苦等了你几十年!玉环,你不用为妈担心,知道你父亲还活在人世间我也心满意足了。我们也不用去云门山,打扰你父亲,他出家做道士几十年,想必不会再回凡尘——黄梦梁,就是对你有个不情之愿,能否把这支洞箫留给我?”
“可以可以,这洞箫我拿来也没啥用,我也吹得不好,留给金奶奶作个念想那是应该的。”黄梦梁连连点头答应。
几人正说话,那青年军官刘明辉为了。见到刘明辉,黄梦梁就央求他帮忙,让他穿过这一带的军事防线,早点回到涪县程家村。刘明辉笑着说我理解你回家心切,过我们的防线一点问题没有,但去了对方的地盘麻烦就大了,那边的军队非把你当奸细毙了不可。别那么急着回家嘛,就把这儿当家,不缺吃,不缺穿,在宜城多住一段时间。
金奶奶、玉环和小女孩也都劝黄梦梁留下来,说兵荒马乱的,出了宜城,到了杨家军阀的地盘,必定凶多吉少。黄梦梁想想也是,在这宜城内,他都差点被当奸细给打死,到了那边可能更像危险。无奈之下,只好收起回家的心思,滞留在宜城,等这战事打过了再说。唉!就不知这刘杨两家军阀的仗什么时候开打,啥时才能结束?
刘明辉笑着说:“兄弟留下来就对了嘛,别把自己当外人——哦,我今天来,就是请你去陶公馆作客的,我还想听听你漂洋过海的事哩。”
刘明辉也叫岳母、姨姐一块过去吃饭,她们却嫌那边人多烦。就只有黄梦梁跟着刘明辉去了陶公馆。
陶公馆在宜城市效,距闹市区也不算太远,走路不用一个小时,坐车十来分钟。
刘明辉是刘大帅的大公子,一师的最高长官,自然有小车。那小车一身黑漆贼亮,形状像只乌龟,跑起来屁股“突突”冒烟,速度也不太快,跟今天的轿车比起来的确就像乌龟在爬。但那车却是来自德国,金贵得狠。在那个年代,别说拥有一辆这样的小车,就见到了那也是大开眼界。
黄梦梁坐那小车亦是第一次开洋荤,十分新鲜。从车窗瞅外面,街道行人皆往后边倒退,有趣得紧。刘明辉见黄梦梁一脸新奇,也有些得意,不由夸耀说这样的的车除了大帅,宜城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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