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把黄阳道内金世雄派来的探子,能拔多少拔多少。另外,让段争的水师在黄牛河来回巡游,阻止河北一切来往。金世雄手里的粮食最多够坚持三个月,还是在不扩军的基础上。他之所以想要拿铁矿石要挟我,正是因为要扩军……另外,让散金候下令,所有商行不许给西北提供任何商品,是任何!”
“喏!”
陈孝儒俯身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方解摆了摆手:“去吧……另外,信阳城破之后,让独孤文秀立刻来雍州见我。”
“喏!”
……
……
方解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坐在对面的孙开道。才从黄阳道朱雀山大营赶过来的孙开道显然有些不适应,连忙起身双手将茶杯接过来。自从方解南下之后,这位之前在黑旗军中文官地位第一,甚至有过一段时间地位仅次于方解的挂官员就变得清闲起来。除了在和北徽道谈判的时候方解用了他,之后一直没有安排他任何事做。
如此一来,他在黑旗军中的地位逐渐被后起之秀独孤文秀所取代。现在独孤文秀已经被方解封为黄阳道巡抚,总理黄阳道民事,甚至连对信阳城动兵的军务都交给他和陈搬山两个人,这份信任,可以说在朱雀山大营文官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先生原来劳顿,本打算先让你休息一晚,明日再请先生来说话的,没想到先生到了雍州就直接来找我了。”
方解笑了笑,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话,你我之间哪里那么多规矩。”
孙开道的脸色有些异样,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
“大将军,找属下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孙开道声音很低的问道。
“也没什么……”
方解温和笑着:“只是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先生了,所以心里挂念着。我记得刚从黄阳道北上的时候,正是得先生相助,我才能在西北逐渐站稳脚跟。后来我率军向东救先帝,先生带兵守着狼乳山大营,不管是军务民事做的都极稳妥。正因为有先生在,我才能放心大胆的带兵出去征战。”
“再后来,先生指出去草原发展,与我不谋而合。若没有那次草原之行,也就没有后来的黑旗军骑兵。回到黄阳道之后,屯田的事还是先生操持,第一年,就开出来几十万亩荒田。若没有先生,朱雀山大营的后勤补给不会那么完备。”
“大将军谬赞了,那是属下该做的本分事。”
“是啊……本分事……”
方解像是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孙开道的脸色立刻再次变得难看起来。本来方解之前几句暖心话,让他心里的担忧松懈了几分,可这句自语,让他的心再次绷紧。
“大将军……属下……”
方解看了他一眼:“怎么,先生有话说?”
孙开道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嗯”
方解嗯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失望。他站起来走到窗口,开着外面的夜色好久没有说话。孙开道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杯子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解回头对他笑了笑:“先生一路上赶的也劳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等天亮再说好了。”
孙开道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起身施礼:“那属下就告辞了。”
“去吧”
孙开道做到门口的时候,方解忽然语气很轻的说了一句:“先生以后好好保重身体,南北气候变差很大,雍州比黄阳道还要潮湿些,先生是北方人,多多注意……”
“啊?”
孙开道愣住,然后道了谢快步离去。
等孙开道走了许久之后,方解才叹了口气自语道:“有些话你不说,我自然不能说。若是你自己提起来,什么事都能好好的说过去……若我先提起来,我杀不杀你?”
……
……
孙开道一晚上没有睡着,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他将这几年跟着方解做过的事从头至尾的想了一遍,想自己立过多少功劳,犯过多少错误。整整一夜,他一件功劳一件错误的对比,然后发现,将所有功劳都折去的话,自己还是应该被砍头。
收贿赂,买卖官职,和江南世家有所联系。这些事,放在别人身上哪一件都足够被方解杀一次的了。所以他越想越怕,好不容易挨到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下决心再去找方解,把这些事都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换好了衣服刚要出门,就看到陈孝儒带着几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奉大将军将令,请先生去城南去看看你的新宅子。”
陈孝儒笑着说道:“大将军在城南山脚下为你置办了一所大宅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以后先生就在那里久居吧,先生手里料来也不缺什么钱,所以下人仆从就自己去选,大将军说,这些事他就不过问了。”
“另外……大将军让我告诉先生一句话。”
孙开道脸色惨白的问:“大将军说什么?”
陈孝儒正色道:“大将军说,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