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似乎失去了兴趣摇了摇头:“软绵绵的女人一样,难道城中没有粮食?”
“胡说!”
南燕将军怒吼道:“我城中存粮,足够数年所需!”
“那真是太好了。”
方解笑道:“帮我看护好,过几日我来拿。”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随意的从地上捡了几根羽箭,回头对城墙上喊道:“我带些战利品回去,告诉我部下过几天攻城的时候只管往前冲就是了,南燕守军的箭法还真是烂的出奇啊。”
南燕将军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奈何。
他真想打开城门让骑兵杀出去,可因为犹豫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没敢轻举妄动。他实在搞不懂,对方的大将军独自一人来城外挑衅有什么意义,是在表现他的勇气吗?还是说已经有一支队伍悄悄过来了潜伏在某处,只要城门一开就会蜂拥而至?一直到方解的背影消失不见,他也没有想明白方解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只是来挑衅的,身为黑旗军大将军这样做无疑很草率甚至很幼稚。就算把他激怒了,可也没什么啊。如果是来骗开城门的,那从城墙往外看是一马平川,除了方解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敢开门还因为,据说方解是个修为惊人的大修行者。这样的人避开出城的队伍然后杀进来,才是最可怕的。虽然他只是一个人,但可以杀一些将领后逃遁。这也是南燕将军能想到最符合实际的可能,当然,他还是想错了。
方解手里拿着几支缴获的羽箭,施施然走了。
留给南燕守军一个看起来狂傲不羁的背影。
城墙上,某个南燕小兵看着这背影笑了笑,很快就将笑容隐藏好。
……
……
方解回到金水河,从断桥上跳回去,骑着白狮子回到定远城。回到住所之后,方解就把那几支羽箭放在桌子上,这时候跟着他的几个亲信才看清,那几支羽箭都有些特别,上面绑着什么布条。
方解将布条逐个解下来,在书桌上铺平。
“骁骑校的人跟着南燕溃兵退回定远城,他们虽然出不来,但肯定这段日子一直在打探消息。他们已经在定远城里几个月了,守军数量,布置,粮草,军械,百姓的反应,这些事他们必然查的很清楚,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将消息送出来的办法。”
方解笑了笑,将几个布条拼接起来。
那是一幅手绘的图,虽然线条有些粗糙,但城中布置一目了然。这图肯定是潜入城中的骁骑校早早就绘制好了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来。方解故意跟着那些南燕巡查骑兵回去,故意在城墙下挑衅,无非是想给骁骑校的人一个机会,他们自己无法找到的机会。只要有骁骑校的人混入南燕军队,在城墙上,方解确定他们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图。
如果没有骁骑校混入军队,或是他们不在城墙上,那么方解今天做的事就是给他们一个信号,告诉他们随时准备好下一次,将消息送出来。
“城中守军数量倒是没有增加,两万余人。”
方解看着那图和上面的细小字迹说道:“南燕国力本来就不强大,慕容耻手里的军队也有限,与其说诸大城里的军队是他的,还不如说是各城主的。之前在城墙上那个人必然不是付正南,看城防布置就知道这是一个极稳妥的人,心性也沉稳,不然不会事无巨细都考虑的那么清楚。”
方解一边看图一边说道:“下令,让大军加快赶路的速度,七日之内务必赶到定远城。”
“大将军……”
麒麟不解道:“咱们的人马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赶到定远,可你为什么对那个南燕人说五日之后发动进攻?”
方解看了魏西亭一眼道:“你来说。”
魏西亭道:“大将军的意思,应该是要让南燕人坐不住。大将军说五日内攻城,这五日内,只怕南燕军队谁也别想睡个踏实觉。五日之后,大将军没有进攻,南燕人更会疑虑惊惧,他们会提心吊胆,想着大将军何时动兵。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几日不见大将军进攻,南燕人的精神都会一直紧绷着。”
“大将军一时不动,他们就一时紧绷着……”
魏西亭笑了笑道:“越是不进攻,他们的压力反而越大。拖上几日,他们的士气就会被耗去一部分。而且,就算庆元城的南燕守军不相信大将军五日攻城的话,但他们敢不准备吗?在这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南燕军队的换防次数和预备队数量都会提高,随时准备应战。七八天,这些人的体力也会消耗不少。”
“嗯,明白了!”
麒麟点了点头:“战场上,哪怕只是让对手困一些累一些,也有用!”
方解将那图递给陈孝儒:“拼好,放大,重新绘制出来。”
“喏!”
“告诉士兵们,今夜不要卸甲。”
他看了看麒麟:“让亲兵准备一下,天黑跟我出城。”
“啊?”
麒麟问:“怎么还要出去?”
方解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在想什么,付正南说不定也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我底细,睡不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