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会,不杀一些人也踏实不了。
就算是朱雀山大营那边,也不是所有事都已经顺理过来。刚刚得了罗屠的水师,战船改造的事没有一段日子根本不可能成功。火器工坊那边安德鲁在重新铸造模具,新式火炮没有一年也出不来。
时间
方解需要的就是时间。
这一段日子内,最好什么都不做。
方解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去之后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有人来打我好了。如果没人打,我给士兵们一年的时间养养精神。如果没有一年的时间,最少我也要争取半年。没人来打我最好,有人来打我,不寂寞。”
……
……
大船这次逆流而上,回去的速度显然比来时要慢了些,不过来的时候人人心里都有些担忧,而回去的时候,心情要放松下来不少。女人们习惯了聚在一起,凭栏靠在窗子上,指点沿岸美景如画。
而方解他们则总是会盘膝坐在船头,也不知道议论些什么。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都这样渡过,没有任何精彩的事可以让人记住。
西归之后的第二个月,大船已经快要驶出江南地段了。在过了不了几天就能看到三江交汇处的壮阔,然后顺流南下就是信阳城,从信阳城上岸往朱雀山大营赶路的话,最快也还需要至少二十几天。
到了这段水路之后,方解所在大船上每日收到的消息骤然多了起来。
“扑虎似乎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方解将手里的密信烧了,看向江北:“金世雄的人马这几个月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尤其是最近半个月,似乎发了疯似的根本不考虑人马的伤亡,只顾着往江边杀。我估摸着是金世铎那边出了什么事,金世雄急了。”
已经和众人汇合的吴一道点了点头:“杨坚灭了通古书院之后,在江南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继续进攻。这一个月也是罗屠和金世铎喘息的机会,现在杨坚重新开始进攻,罗屠和金世铎一定是吃不消了。现在要想抵挡住杨坚,只能将罗屠金家兄弟的兵马汇合在一起,然后联手和杨坚决战。”
“料来是如此。”
“真想帮着骑牛那个小子去打一架。”
项青牛摇头叹了口气:“那小子虽然看着是真丑,可性子里那份淳朴善良还没丢,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如果出于朋友的角度,我现在就想过去和他联手狠狠揍金世雄一顿。可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他和金世雄杀的越是惨烈难解难分越有利。”
“我总觉得,骑牛那小子会有什么不一样的选择。”
项青牛看向江北:“他似乎心已经不在这个战场上。”
吴一道想了想说道:“道尊这话其实说到了最根本的地方,现在主公还是尽量什么事都不要去参与。让杨坚和罗屠他们厮杀去吧,让高开泰王一渠去攻打长安吧,现在西南各地都需要世间休养生息。队伍需要重新整编,战船需要改造,工坊需要筹建,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方解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忽然站起来,看了江北一眼:“胖子,上次骑牛那小子跑过来在咱们船上白吃白喝,咱们这次去他大营里讨酒喝?”
“好啊!”
项青牛立刻站起来附和:“吃他的喝他的拿他的!”
吴一道张了张嘴被方解阻止:“侯爷,回到西南之后只怕琐事就会缠着我一天到晚都分不开身,这次就由着我任性一次吧。我只是去见见老朋友,总觉得在成为敌人之前,应该和他再喝一回酒。”
说完,他脚下一点从大船上掠了出去。
项青牛大袖飘飘,跟在他身后跳下大船。
吴一道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枭雄……不过,这性子倒是真让人喜欢啊。”
……
……
武当山
三清观
张易阳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白衣男子,忍不住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走了就走了,干嘛这么急着又回来?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心里就会不舒服一次?”
白衣男子笑了笑:“我舒服就好,管你做什么。”
张易阳无语,忽然心里一动,转头往山下看:“你把萧一九也找来,到底要干嘛?”
白衣男子慢慢的抿着茶微笑道:“这世间能和我坐下来聊聊的人已经不多,天降大乱,趁着大乱来之前,找你们两个闲聊。”
“闲聊?”
张易阳叹了口气:“你猜我信吗?”
白衣男子看向东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最近去了一趟东疆,看到了一些事,忽然察觉到上次跟你提过的修行者的末日,或许要提前来了。我本以为是某些事的发展将修行者逼入死角,而现在看来,还是因为战争。”
“什么事?!”
张易阳脸色一变。
“无解的一件事。”
白衣男子有些失神:“从大海另一侧来的人,带着火器,而且使用了一种能击杀修行者的东西,不得不说,那些金发碧眼的人嘴里所说的什么科技发展,真的已经威胁到了修行者。”
“到底是什么?”
张易阳急切的问道:“我见过火器的威力,火枪的威力不足以威胁到八品以上的修行者,火炮的威力,只要不是打中了,九品的修行者也无需太过担心。至于通明境以上的修行者,火器似乎根本就威胁不到。”
“他们很聪明。”
白衣男子缓缓摇头:“超乎想象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