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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疆
蓬莱岛
若是在以往,黑暗中的蓬莱岛显得格外安宁。但是今天,深夜里,海滩上也灯火通明。不只是海滩上,岛上几乎都被火把照亮。能看到一队一队的士兵在海滩上来回巡视,而不少民夫则光着身子泡在海水里,拼命似的抡动着手里的铁锤,将一根一根木桩楔进水里。
“大家抓紧些!”
沐府大将晏历手里举着一根火把来回走动着,不停的鼓舞着士气:“白天的时候已经发现洋人的战船出现,最迟明天早晨敌人就会到!咱们来的稍稍晚了些,没有想到敌人的动作那么快!不过,这不是咱们应该退缩的理由!既然咱们到了,就必须拿出男人的样子来!”
他大声的喊着:“即便是没有穿上号衣的男人,也有着不容侵犯的尊严!而穿上号衣的,你们不只是一条汉子!还是一个战士!什么是战士?是在家园受到威胁的时候,主动站在最前面和敌人拼一个你死我活的人!现在,我有幸能和你们站在这里,成为阻挡敌人踏上我们家园的第一道防线!”
“不容侵犯!”
士兵们一边搭建防御一边呼喊。
“是的!”
晏历大声道:“不容侵犯!”
“你们放心吧。”
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独臂年轻男子从后面走过来,大声喊道:“我们不是孤单的,当战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东疆,乃至于整个中原的汉人都是咱们的后盾!而你们要记住,沐府!永远都会和东疆百姓共存亡。”
“沐府万岁!”
“沐府万岁!”
不管是渔民还是士兵们,都发自肺腑的高呼着。
沐闲君的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所有人对沐府对他的尊敬,那是一种真诚的不夹杂一丝虚伪的敬意,一种生死可以相互依托的信任。他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当初他那么那么的想带着沐府的军队争夺天下,他以为只有沐府真正的取代杨家成为新的皇族才会赢得全天下的敬仰敬畏,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敬畏来自于心。
“我在这里。”
沐闲君俯身抓起一根木桩,掠到海水里将木桩往下一按,那木桩就深深的陷了进去:“不管明天要面对什么样的艰难,我都会在这里!”
说这些话的时候,沐闲君自己心潮澎湃!
晏历看着小公爷,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让亲兵将自己的甲胄卸了,然后也光着身子跳进海水里,和民夫士兵们一同打桩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大片火星,从大陆方向往这边过来。
晏历一惊,他以为是洋人绕到了另一侧。
“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大声吩咐着。
立刻有几艘战船迎着那边的火光过去,半个时辰之后,有士兵气喘吁吁的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是渔民!沿海各村的渔民都来了!他们听说敌人要来打蓬莱岛,连夜冒险驾船过来送渔网!”
“渔网!”
晏历的鼻子酸的更厉害了。
那是渔民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深夜里冒着被海浪吞噬的危险,他们来了。把渔网送来,用以阻挡敌人的战船靠岸。毫无疑问,如果将木桩上挂满渔网的话,即便是最小的船也不能轻易靠岸了。
“谢谢相亲们!”
晏历揉了揉眼睛,扯着嗓子吼:“看到了吗!就像小公爷说的,咱们不孤单!”
……
……
江都
作为当初南陈朝廷的都城,江都城的规模之大比起雍州来也丝毫都不逊色,当然,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可以和长安相提并论。江都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不过时常修缮,城墙还是那般的坚固高大。
江都的规模虽然不能和长安相提并论,但说到历史的厚重,长安就远不如江都。
如今镇守江都,包括江都道在内的是江南世家赵家。
江南乱到那样的地步,江都赵家一直没有人轻易敢来挑衅,其实力自然非同凡响。而之所以赵家如此地位,也是因为当初大隋皇族杨家的安排。江都道,距离东疆已经不太远了。赵家,就是当初大隋的皇帝为了钳制沐府而安排在江都的。
赵府
书房里
赵天铮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信幕僚,眼神里有些厌恶。可惜的是,这个幕僚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赵天铮眼睛里的怒意。
“主公”
幕僚眼神明亮一脸激动的说道:“现在沐府的兵马大举往沿海一线调动,西边空虚,只要趁机夺下山海关,咱们就能长驱直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主公千万不要错过啊!”
啪!
幕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他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惊恐的看着赵天铮,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若不是念在你随我多年的份上,今天我就一刀剁了你!”
赵天铮猛的站起来,眼神凌厉:“记住!从今天开始,包括你在内,谁再敢说这样的话立斩不赦!沐府的兵马调动都往沿海一线,必然是有外敌入侵!这个时候,谁敢在沐府身后捣乱就是我赵天铮的敌人!以前和沐府多大的不和多大的仇恨都给老子抛开,谁敢闹事,问问我手里的刀子答应不答应!”
他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大步而去。
“还有!”
声音在外面传来:“滚出来跟老子去大营!从今日起所有兵马都要保持操练,一旦沐府求援,立刻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