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方解回到住所,在灯下把加急密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奥普鲁帝国的水师第一个进攻的目标就是蓬莱岛,那个海盗距离海岸线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航行,是最好的支点。只要奥普鲁帝国的水师拿下蓬莱岛,就可以以蓬莱岛作为基地,不断的向海岸线进攻。”
陈孝儒在脑子里整理着来自各方的消息:“据报,守蓬莱岛的是沐广陵麾下大将晏历,带兵五千戍守孤岛,从第一天开始后援补给就断了……和他一起守蓬莱岛的,是沐广陵的独子沐闲君。”
陈孝儒看了方解一眼后继续说道:“奥普鲁帝国的水师猛攻蓬莱岛多日,一直没能攻破,晏历和沐闲君手下那五千人马一直拼死抗战,没有一人退缩。十几日之后,奥普鲁帝国的水师因为损失惨重,所以围而不攻,断了守军的粮道……晏历和沐闲君手里的粮草本来就只够坚持半个月的,竟是硬生生守了一个多月……”
“后来呢?!”
方解抬起头问。
“全部战死……也许,是饿死的。”
陈孝儒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显然也很沉重,好像话语就噎在嗓子眼似的,很艰难才吐出来:“奥普鲁帝国的水师封锁了粮道,沐府的支援冲了多次都冲不开封锁。从第一天开始,守蓬莱岛的勇士们就知道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了。他们没有让兵力远远超过他们的奥普鲁帝国水师占一点便宜,在洋人的火枪火炮下硬是拼死了数量更多的敌人……”
“据报”
陈孝儒缓缓说道:“最先死尽的,是沐闲君带着的几百个军中修行者。因为洋人的火炮太过犀利,所以只能将洋人放上岸再打,这样一来,就要靠沐闲君带着那群修行者一次次的把敌人压回去……到最后,传闻是沐闲君一个人,依然反冲锋。”
这句话,触动了方解的心。
啪!
他手里刚刚拿起来的杯子被他攥碎。
“都死了?”
他问。
陈孝儒点了点头:“传闻是都战死了,奥普鲁帝国的水师围攻了一个月才拿下蓬莱岛,既然洋人已经占了蓬莱岛,所以推测岛上的人都战死了。这期间,指挥洋人军队的叫修伦斯大公的人,曾经找过沐广陵谈判。修伦斯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岛上有沐广陵的儿子,试图以此来要挟沐广陵。”
“当时的谈判,就在海边。修伦斯派了一个代表来和沐广陵谈,只要沐广陵答应把沿海七个郡送给洋人,洋人就放蓬莱岛上的人回来。沐广陵却在海边燃了三支香,朝着蓬莱岛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后一刀斩了那个洋人使者。”
陈孝儒道:“修伦斯随即派大海船炮轰沐府兵沿岸阵地,但没敢贸然进攻。”
方解的脸色有些发青,那是愤怒和激动。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沐闲君会做到这样,更没有想到沐广陵在面对自己和儿子和分裂国土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就是军人。”
方解手里的杯子碎片已经被他攥成了粉末。
“为我磨墨。”
方解在桌子上铺开纸张:“我要给杨坚写信,给中原各势力领袖写信,希望大家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拼争,东疆之乱才是真的乱。只要杨坚愿意打开一条路,我黑旗军就敢带兵过去驰援东疆……”
陈孝儒张了张嘴想劝方解,可他却知道,有些事……没法劝。
……
……
江都
议事大厅
江都之主赵天铮步速极快的在屋子里来回走走着,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江都军各军将领都在这大厅里,看着主帅心急如焚的模样却无能为力。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赵天铮迈步的声音,却显得那么清晰甚至刺耳。
“东边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赵天铮停住脚步,回头问手下将领。
“没有”
那将领摇了摇头:“所有的消息都是咱们自己打探来的,只是知道沐府把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抽空了,全都往东边调动。据斥候打探来的消息,东疆南北数千里,除了牟平守军杨顺会所部之外,几乎所有驻扎在各郡县关隘的沐府兵都有调动。”
“杨顺会?”
赵天铮狠狠的骂了一句:“那个王八蛋,到了现在还按兵不动!当初他从长安城逃出来,要不是沐广陵收留他,他就是个夹着尾巴四处逃窜的丧家之犬!”
“大将军……咱们怎么办?”
有人问。
一个幕僚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沐府的求援,咱们也不好发兵……就算是直接发兵,沐府兵守着的那些关隘也过不去啊。”
“操他妈的!”
性子粗犷直率的赵天铮骂道:“沐广陵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痴!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信不过自己身后的人,老子和你是不对付,但是在这种时候老子还记得自己是个汉人!是一个有责守土的将军!妈了个球!不管了!”
他忽然使劲一拍桌子:“传我的军令,江都留下一万人马守城,三军将士明日一早出征!老子倒是要看看,我亲自带兵去驰援沐广陵,他手下那些守关隘的人马给不给老子开门!我军令之下,若有人胆敢玩忽懈怠者,杀!明日一早出兵之时,哪个营要是迟了……休怪我拿你们斩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