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差不多猜到了大自在对金世雄做了什么,正因为清楚了明白了想通了,所以杨坚觉得嗓子里好像卡着一团鸡毛似的的难受,他忍不住的想要干呕,可最终还是硬撑着忍了下来。
地上的金世雄,是金世雄的人皮。
大自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金世雄的人皮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然后用一种也不知道的手段将人皮缝合,将诸如五官这样的孔洞部分补上。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也只能说大自在的手段足够残忍足够令人作呕。但这副人皮却挡住了杨坚的必胜一击,由此可见这人皮绝对不简单只是一张人皮。
杨坚猜测。
大自在用了一种很诡异但也很神奇的方式,留下了金世雄的人皮,把金世雄的绝大部分修为封存在这张人皮里。看起来这样解释就简单了,因为只有这样金世雄才能为大自在挡下来杨坚那一击绝大部分的威力。
就这么简单的解释,可后面藏着多少耐人寻味的东西?
首先,要想保存一张完整的人皮不简单,需要极细致的刀工。大修行者剥离人皮不需要刀子,这一点抛开……接下来就是把死去之人的修为封存在人皮里,要想做到这一点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趁着这个人还没死的时候完成。
也就是说,大自在最起码要把金世雄打到只剩下一丝气息勉强还活着,然后趁机将人皮剥离,然后将金世雄的内劲封存。
这个过程,血腥残酷。
但无疑,很好用。
“坏了一个……”
大自在语气中有些可惜有些失望,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全都是得意和兴奋。就好像第一次尝试做某件事的孩子终于成功,就是那样的得意和骄傲。可是,又怎么能用孩子的单纯来形容大自在?
不能
因为大自在的这种手段,让人看起来越发的不像是一个人了。
杨坚的脸色变幻不停,看着大自在,杨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你很恶心,但朕不得不说你的手段确实出人预料。朕没有想到你的准备会是这样,更没有想到你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你又何尝是?”
大自在讽刺道:“一个靠吞噬了别人半数修为而苟活了二百年,然后靠吸取子孙后代的血液继续活着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是不是人?首先……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说起来和你相比,我好像还要干净不少呢……因为我用的是死人,而你用的是活生生的人且还是你的子孙!”
杨坚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来,大自在的这番话确实激怒了他。其实何须别人去说,靠自己子孙后代的血液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刺在杨坚心里的一把刀啊。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将万星辰的尸体专门从长江边上运回来,然后鞭尸?
即便是再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触动?
那些,都是他的子孙。
杨坚对敌人无情,可对自己的亲人怎么可能做到一点情分都没有?这种事,哪怕杨坚心里只是有那么一分分内疚自责,每每想起来心里只怕都会如刀子割着一样的疼吧?而且,持刀的还是他自己。
“你我其实是一样的……”
大自在不再去看金世雄的人皮,而是看着杨坚:“你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在我看来这并不需要唾弃怒骂,相反,我倒是更觉着,能做到无情无义才是真正枭雄的作为,才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掌权者。不管是二百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一个枭雄。”
“当年你建立隋国的时候,利用手下人之间的矛盾除掉了多少功臣?到了后来你干脆撕破了脸,甚至再懒得找借口了,而是一股脑将那些功臣杀掉。然后你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后人,让万星辰帮你续命。而后为了继续活着继续扮演者所谓的强者,你开始靠吞噬子孙的血液活着……无情才能不败,其实人最大的敌人根本就不是别人啊,而是自己的七情六欲。只有抛开这一切,才能保证永远不会输!”
“你我不是很相似吗?”
大自在问。
杨坚咬了咬嘴角,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和朕……永远也不会一样。不管朕做什么,最起码是出于对杨家的维护。而你,你为了什么?你说朕无情无义,那是因为朕想的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后,所以不得不做出些牺牲。而你呢,你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啊。”
大自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为什么要为别人考虑?”
“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有一件事是绝对正确的,除此之外所有的事都有可能是错的。唯独这件,永远都不可能错!你为家人去想去做,可能做错了。你为朋友去想去做,可能做错了。就算你为的是天下人所想所做,都有可能是错了。这个世上,唯有一件事是永远不会错,不管你怎么去想怎么去做都不会错!那就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