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牢镇国公费心!”
高开泰冷冷的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方解看着高开泰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坐下来慢慢品茶。
……
……
散金候吴一道在方解身边坐下来,看了看高开泰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主公最后这几句话,只怕会把高开泰逼疯了吧。不过,高开泰军中难道真的有那么多人给主公写了书信?”
方解道:“几十封还是有的,不过这些人多是当初王一渠的手下,高开泰的老部下倒是没几个人写信。我之所以这样对高开泰说,只是想让他心里不安宁罢了。回去之后,他必然清查军中诸将领,临战之际这样做,人心散的更快。”
吴一道哈哈大笑:“主公是把高开泰的心思算的透彻了,他回去之后念及决战之日是否有人倒戈一击,必然坐卧不安。他要是不把谁给主公写了信查清楚,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算不得高明。”
方解道:“只不过是抓了他的心思罢了,何止是他,不管是谁临战之前得知自己部下竟然有那么多人准备投靠敌人,心里如何能不担忧愤怒?一旦决战之际,他用的人恰好是准备向我投降之人,这仗没打他就已经输了。”
“主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站在一边的陈孝儒说道:“这人修为也不算太强,若是杀了他的话,他步下必然大乱,倒时候打都不用打,这十几二十万人马也就废了。”
“杀了他,谁替我杀别人?”
方解喝了一口茶后缓缓道:“高开泰军中那些人写信过来的,没几个是真心想要投靠我,不过是觉得我此时实力比高开泰强,他们在找后路而已。一旦我失利,这些人信上写的那些诚恳之言还不如一个响屁。这些人有投降过来的意思,我自然不能拒绝。可是这样的人到了我军中,用也用不得,养着浪费钱粮,索性不如交给高开泰自己处置。”
陈孝儒仔细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主公想的确实周到,那些还没开打就准备后路的人,将来一样的靠不住,一旦咱们遇到些困难的时候,这些人想着的还是怎么逃离。”
方解指了指北面说道:“糟粕再多,我留着也没用,这些人就交给高开泰自己去解决吧,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多休整几日,士兵们连日行军也疲乏了,多歇歇。”
“另外……”
方解指了指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十封书信,之前高开泰坐在那的时候眼睛不止一次的瞟过来,心情其实早就乱了。而方解将书信全都背面向上放着,高开泰看不到信封上的字迹,心里更急。
“陈孝儒,去追上高开泰,把这些书信给他送过去。”
陈孝儒嘿嘿笑着,把那些书信拿起来随即转身离去。
“高开泰军中多悍将……”
方解重新坐好,亲手为吴一道满了茶:“当初我在西北的时候,对大隋战兵的战力看的真真切切。那时候西北之乱已经到了根子里,李远山把整个西北弄的千疮百孔。百姓从贼者不计其数,只需要发个馒头就能换来一条人民效力。朝廷的平叛大军到西北的时候,处处皆敌,可是一开战,战兵如沸汤泼雪一样将叛军击溃,速度快的让人不适应。如果不是高开泰谋逆,当初天佑皇帝杨易也不至于丢下那十万人马孤身逃回长安城。”
“我是真想要那些将领那些兵。”
方解叹了口气:“可惜,高开泰治军有方。王一渠的部下和他不是一条心,但他自己的老部下很难劝降。这些人抢不过来,杀了可惜……”
吴一道心里一动,知道方解的意思是什么。那些将领不能为黑旗军效力,那就只能除掉了。方解让陈孝儒给高开泰送过去那些书信只是离间计的开始,后面还有多少招数连他都不能预料。
不过说起来,吴一道对方解在军武上的天赋向来很钦佩。说起来方解在进樊固之前,和军武之事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即便是到了樊固之后,他也不过是个斥候队副。谁能想到,出了长安城之后的方解,就如同一条回到了深海的龙。
他似乎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吴一道仔细想了想,不由得心里对方解这离间计赞了一声。方解让陈孝儒给高开泰送信,高开泰何尝看不出来方解这是在挑拨离间?可是,人心都是多疑的。就算高开泰明知道也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去怀疑,一旦开始怀疑,那么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
当首领和部下开始猜忌,这样的队伍就算战力再强大,也已经不足为惧。
“有件事,我知道还没到时机提,但是……”
吴一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主公,终究我是一个父亲,隐玉的事……她自己不心急,我也心急。”
方解看向吴一道,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知道,是该给隐玉一个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