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手才够用?”
裴达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随你们吧,反正这事我是不搀和。刘忠做了什么,也和我无关。”
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即释然大笑起来。
……
……
百里长安城,要说太平无事,那真的只是明面上的太平无事。自古以来,一直说的什么京畿之地首善之区,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京城里混黑道的人绝不在少数,而且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
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比方说,京城里有大商人打算做个什么大买卖,牵扯到了一部分百姓。这个时候商人要做的,就是往长安府里送分量够足够重的银子。这些事自然官府不会出面,但官府下面有的是拿银子做事的。
前些年天下还太平,大隋还鼎盛,大商人潘耸打算在城东一块地皮上建个工坊,往长安府和工部送够了银子之后,开始着手拆除那块地皮上的房子,他早就已经打探清楚,这地皮上有一个祠堂一个私塾,都牵扯不到什么大人物。
潘耸手下的泼皮无赖要动祠堂私塾,百姓们自然不答应,告到了长安府。长安府把这事推到工部,百姓们想见工部的大老爷根本没可能。于是矛盾爆发,百姓挡在祠堂前面就是不肯让开,结果拎着木棒的几百个泼皮冲过去,一阵乱打。
不远处就有个长安府的捕快带着几十个帮闲弟子看着,根本就不管。这事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因为历代的大隋皇帝都不允许长安城里出什么乱子,甚至整个京畿道都被塑造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法治之地。
绝不会出人命,但下手也不会轻。打伤了的百姓赔上一笔银子,然后这事就被压在长安府以下。
这样的事,皇帝是不会知道的。
有句话叫做灯下黑,皇帝坐长安,但皇帝对长安城的黑暗处一点都看不见。
这些泼皮无赖仰仗着长安府活着,而长安府的捕头就好像他们的祖宗一样。这些人和正经的宗门不一样,他们行事没有什么顾忌。当然,他们也不会像那些大人物们那样去思考做什么事有什么后果,他们只要有利可图就够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这样的人,以耍混为性格以为很牛-逼。
从黑旗军入主长安城的第三天开始,长安城的治安就有些乱起来。都不是什么大案子,但一起接着一起,一宗接着一宗。
骁骑校衙门就设在当初大内侍卫处衙门所在,接连不断的事让陈孝儒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这样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但这样的事如果再报上去请方解指示怎么处理,就显得骁骑校太无能了些。
“长安府的衙役根本不去管,百姓们将案子报到府衙里,府衙的人就往咱们骁骑校这推,现在衙门外面每天都有几百个百姓鸣冤。”
易冲看了一眼陈孝儒的脸色:“这事,是不是得敲打敲打长安府了。”
陈孝儒冷冷笑了笑:“一群自以为手段高明的腌臜东西,不过是想让咱们难堪然后不得不用他们罢了。这事若是只抓些泼皮无赖没用,那些年轻人不懂得利害,狐假虎威而已。背后的人如果不挖出来,这事终究没个头。”
“背后也无非是那几个人罢了,挖都不用挖。”
马丽莲道:“这些手段,我从小就听了无数。”
“不过……”
黑泽道:“如果咱们骁骑校才进城,就拿几个三四品的大员开刀,会不会影响太大了些?主公才进城,局面还是安稳些的好。”
“他们就是这样以为的。”
陈孝儒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主公不怕局面乱,那些人根本就选错了方向。主公也不怕咱们骁骑校做大事,只怕手下人无能。知道当初为什么大内侍卫处的一个百户放出去,便是四品大员都要客客气气说话吗?”
他笑了笑:“那是因为大内侍卫处里握着他们的命根子……分派人下去,就先拿那几个执国法的家伙下手。他们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件一件都给我查清楚。至于那些闹事的泼皮,不抓……当场杀。”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凶光:“长安城的水是很深,水最深的地方才有大鱼。要是咱们拿不下几条大鱼,主公养咱们也没用。去做事吧,不就是几个三四品的官吗,挖出来弄死,出什么事我兜着就是了。”
“喏!”
几个骁骑校千户站起来抱拳。
“你们只需记住一点,给主公做事,主公就不会向着外人。咱们骁骑校明里暗里的事都要做,黑手段……咱们比谁都黑。从今儿开始,我要让长安城里那些个混黑的也好,官场上的也好,黑心黑肺的家伙们,提到骁骑校这三个字就都老老实实的变成怂蛋!”
陈孝儒摆了摆手:“去做事,先把骁骑校的名声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