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坠落在八架云梯车的周围,虽然云梯车身周围有铁甲保护,箭雨大半被铁甲挡落,但因为这箭矢实在太多,躲在后面推动的士卒仍是死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刚死去,在后面的队伍,很快就补进了缺口。八架云梯车在箭雨的阻击下,虽然进程慢了许多,但仍旧在前进。但是这一路,都是在人命去推动的。在车轮的滚动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色轮迹显现。
就在八架云梯车将要接近瓮城城墙时,张济终于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号令,在二十多架冲车,疯狂地奔动下,战场一片尘土飞扬。除了留守在张济身边的数千凉州铁甲骑兵外,大阵所有的队伍都朝着偃师瓮城,如同遮天的洪潮般冲杀过去。像是在沸腾的喊杀声,几乎将苍穹震破。
砰砰砰砰!!
接连而响起,云梯碰撞在女墙的暴响,文翰的神经更为紧绷,口中重重喷出滚油二字后,在周边的河东士卒,当即快速地搬起滚油的大锅,纷纷往着在城头周围的八架云梯泼了过去。滚烫的油水带着刺耳的声音和白烟洒落在各架云梯之上,原本正想攀爬的凉州士卒被滚油泼到,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浑身上下响着吱吱,肉在发熟的惊心声音。一个个凉州士卒坠落在地,痛嚎翻滚。不过他们的同袍却没有理会他们,疯狂地朝着云梯爬去,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冲到了城头,将偃师攻破,他们才能结束从地狱里走出。
不过,这场地狱,只是刚刚开始。
八架云梯被泼了油,所以十分的滑,而瓮城城头上的箭矢好似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快而密地射来,凉州士卒顾得躲避,就顾不得注意脚下打滑,要不是被箭射中,要不就是滑落了云梯。一时间,几乎没有凉州士卒能够爬到云梯的一半。
但是随着身后的大军压来,河东的守军的箭雨不再显得那么的密布,再加上一架架的冲车冲到城头,五架冲车在攻击城门,其余的或是攻击城墙,或是藏在其内的凉州弓箭手向城头的河东守军发动射击。
轰!轰!轰轰~!
城门,还有各处城墙发出一声声暴然的巨大轰响。文翰敛容屏气,口中再次吼出铿锵二字,落石!
文翰话音一落,站在石堆旁的,一个个大力士振臂咆哮,高举着一颗颗巨石往城下的冲车,骤然砸了过去。关羽双臂膨胀,肌肉块块凸起,竟将一颗足有半只牛身大的巨石一把举起,关羽步步踏下,城头一阵轰动,凌然遽喝,双手一抛,足有半只牛身大的巨石宛如陨石般猛然坠落,正好砸在了一架冲车之上。
轰隆隆,冲车应声而裂,这巨石将冲车内的七八个凉州士卒全部砸成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渣。
“杀呐!!冲啊!
“攻破偃师!!
“河东小儿,纳命来!!”
这时,已有不少凉州士卒翻过了城头鉄荆棘,浑身是血的杀到了瓮城城头之上。无需文翰下令,徐晃和周仓立即领着麾下兵马与翻越城墙的凉州士卒厮杀起来。
而这些凉州士卒,在险象环生的阻击下才杀到城头,这时个个都是被激起了血性,恶狠狠地朝着冲来的河东军扑去。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凉州将士翻越到城头,河东军不断加入厮杀,城墙下的凉州军受到的阻击顿时变小了,一个个凉州士卒咬紧牙关,双目血红,爬在云梯上。在此间仿佛在他们的脑海里,仅仅剩下生与死,而要生就要杀,将面前的河东人全都杀绝!
“凉州狗!想要染指我等家园,便拿命来换吧!河东儿郎们!将这群凉州狗杀回去!!”
文翰一挥虎屠银枪,将指挥大权交给身边的戏隆,便纵声提枪加入了厮杀。文翰一身血液都在沸腾,杀意狂涌滔天,身形敏捷,舞起道道枪风,枪式又快又毒辣,逢是出手,必然是一招毙命。
周围的河东将士,见到文翰加入战场,顿时士气大增,而同时关羽、徐晃等人亦展现了他们的武勇,大杀四方,至于周仓亦是生猛恐怖,宛如一头嗜血的恶虎,挥舞着手中武器,将一个个凉州士卒劈成乱肉。将领的英猛,激起了河东将士的斗意,就如文翰之言,他们在保护身后的家园,凡是想要染指,便留下性命!
而毕竟这些冲上城头的凉州士卒,一路来受到不少要命的阻击,翻过那片鉄荆棘后,浑身上下都是血口,一开始只是秉着一口恶气,当他们遭到河东军疯狂暴烈的反击后,这口气一下,当即就被杀得节节败退。
无数的凉州士卒或是死在城头,或是坠落城墙之下。张济望着偃师城头上的惨烈战况,心中狂跳不止,他终于明白,若想要攻破偃师,他的兵马不死大半是绝无可能之事!不过,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