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私奔到寨,大喜过望,果然如许攸之料,曹cāo不及穿履,跣足出迎,遥见许攸,抚掌欢笑,携手共入。
四周军士见之,暗叹许攸料事如神,对曹cāo更是了如指掌。曹cāo重礼相待,许攸心中自然得意,入账后,曹cāo拱手作揖,先拜于地。曹cāo施以如此大礼,许攸受宠若惊,慌扶起。
“孟德乃大汉之相,我许远不过区区布衣,何谦恭如此?”
曹cāo哈哈一笑,凝声笑道。
“公乃我之故友,岂敢以名爵相上下乎!”
许攸听得心头连连撼动,曹cāo如此礼贤,与在袁绍麾下遭到的待遇,根本就是差天共地。许攸甚是唏嘘,叹声道。
“某昔rì当真是鼠目寸光,竟舍孟德如此明主,屈身于袁绍那昏人帐下,袁绍刚愎自用,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见故人。愿赐收录。”
曹cāo那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刹地一眯,心中自是狂喜难挡,但表面还是略微平淡。
“远肯来,我事济矣!望远教我,破袁之计!”
许攸却是不急,故卖关,忽然说道。
“我曾教袁绍以轻骑乘虚袭洛阳,待事成,再教袁绍在官渡这里,和洛阳之兵,首尾相攻。孟德觉得此计若何?”
曹cāo听计sè变,大惊呼道。
“若袁绍用远之计,我必遭灭顶大祸!”
许攸得意一笑,傲姿又多了几分,忽然又问。
“孟德今军粮尚有几何?”
曹cāo被许攸这忽然一问,心里发虚,不过却还是面不改sè心不跳地答道。
“足可支一年。”
许攸哼哼一笑。‘
“恐怕未必。”
曹cāo皱了皱眉头,又道。
“其实只足半年。”
许攸怒容一起,拂袖而起,趋步作势出帐道。
“我以诚相投,而孟德对我却是不信,岂我所望哉!若是如此,不如自去,免得受辱!”
曹cāo一把抓住许攸,连忙挽留道。
“远勿嗔,军中要事,我怎敢随意流失,尚容我实诉。其实军中粮实可支三月。”
许攸见曹cāo竟然还在做虚,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世人皆言孟德jiān雄,今rì所见,果然是也。”
曹cāo心里惊动,但表面却在做笑。
“岂不闻兵不厌诈!”
然后曹cāo伸出一根指头,递到许攸面前,又附耳到许攸耳畔,低言道。
“其实军中止有此月之粮。”
“休瞒我!粮已尽矣!”
许攸忽地一声喝起,曹cāo细目大瞪,脸上尽是愕然。
“远,何以知之?”
许攸一把抽出怀中,曹cāo与荀彧的催粮信,以示曹cāo。
“孟德可知,此书何人所写?”
“此书乃我亲手所写,远何处得之?”
曹cāo脸sè连变,许攸得意一笑,当即将获使之事相告。曹cāo沉吟一阵,同时脑念电转,猝然执起许攸之手。
“远既念旧交而来,定有大计教我,还望远莫再隐藏。”
许攸似乎甚是享受,曹cāo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让他倍感尊威。不过许攸也知见好就收,毕恭毕敬地先施一礼,凝声而道。
“明公以孤军抗大敌,兵粮已竭,而不求急胜之方,此乃坐以待毙,取死之道也。攸有一策,不过三rì,使四十万袁军,不战自破。就不知明公可肯听否?”
曹cāo细目刹地爆发巨光,几乎将整个帐篷的光华盖过,大喜急道。
“愿闻良策。”
许攸发亮的双目,散发着几分恨意,速速而言。
“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今拨淳于琼守把,此人乃是匹夫,又嗜酒如命,定不知作防。孟德可选jīng兵诈称袁将蒋奇,领兵到彼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四十万袁军,不到三rì将自乱矣。”
“哈哈哈哈哈!!!!妙妙妙!!!!!袁本初此番定必死无疑!!!!!!”
曹cāo一听,心中狂喜无比,大笑连连。若是当真烧了袁绍所有军粮,其军定然大乱,而高览不rì将到,到时袁绍岂有活命之理?
许攸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曹cāo还有许多事隐瞒,不过许攸知自己初来乍到,一些机密之事,若是多问,必遭曹cāo怀疑。两人议定,曹cāo重待许攸,多加封赏,留于塞中。
次rì,曹cāo令典韦、许褚将五千虎豹骑伪装成袁军,准备往乌巢劫粮。程昱闻讯赶来,多有疑虑,向曹cāo进谏道。
“乌巢乃袁绍屯粮之所,安得无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