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时。座上又一人应声问道。
“曹cāo虽挟天子以令诸侯,犹是相国曹参之后,出身尊贵,知达理,深熟礼仪。可刘玄德虽有皇叔之名,却无可稽考,眼见只是织席贩屦之夫耳,俗不可耐,若我东吴与之联合,岂不受天下俊士耻笑哉!?”
诸葛亮双眼一眯,透着丝毫冷sè,转身视之,乃江东豪门陆氏之主,陆绩也。诸葛亮心知,这些豪门之人,看不起刘备的身份,因而更倾向与曹cāo联合。诸葛亮暗思,当用利词,以挫其锐气,教这江东豪门之人羞愧不已!
诸葛亮哑然一笑,故作惊sè,遂又脸sè一变,冷声而道。
“陆公先请安坐,听孔明一言。曹cāo既为曹相国之后,则世为汉臣矣,世代受皇恩所宠,如何不知图报?但我等却见曹cāo今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是不惟无君,亦是欺蔑祖宗。曹相国九泉得知,必羞愧难挡,以此子为辱!!!
我主刘玄德乃堂堂帝胄,昔rì刘景升与当今圣上,皆为其稽考,圣上按谱赐爵,此乃天下人皆知之事。况且高祖起身亭长,出身卑微,但以其志之高,仁善厚德,纷纷得世之人杰所助,而终有天下!我主虽织席贩屦,又何足为辱乎?公虽出身豪门,但却鼠目寸光,蔑视他人,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陆绩被诸葛亮连连呵斥,却是语塞,无言以对,一时间仿佛短人三分,愧而退席。诸葛亮凭一己之力,在江东诸臣面前,猖獗放肆,但却无人能阻。座上又有一人,实看不过眼,蓦然站起,扯声怒喝。
“诸葛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只逞口舌之强,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你远来至此,乃为客者,如今却喧宾夺主,实为不识时务之狂士也!”
诸葛亮视之,乃严酸也,冷然一笑,速答道。
“公只看得孔明万般不是,却不见江东诸臣以多欺少,且不少者更有逆君欺国之谬论。难不成这就是江东待客之道,孔明今rì当真见识!!!”
诸葛亮冷声嘲讽,严峻一时无言以对,气得满脸通红。忽又一人大声喝道。
“孔明好为大言,未必真有实学,就不怕被天下儒者所笑耳?”
诸葛亮转身望去,乃儒家名士汝南程德枢也。诸葛亮知儒生善辨,却不有畏,凝声答道。
“孔明不才,依孔明之见。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匡扶正义,为国爱民,而名留后世。若小人之儒,谋害忠臣,欺国之论,不分忠jiān,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杨雄以文章名世,却屈身事于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今曹cāo颠覆社宇,实为乱世之贼子,公等当应发言而讨之,以笔辞之利,告予世人其恶!!君子、小人亦不过一念之间,还望明公立予君子之身,莫要辜负了满腹儒家文学!!!”
程德枢听毕亦语塞,不能而对。众人诸葛亮明对答如流,凡刁难者,屡屡受挫,自取其辱,尽皆失sè。唯独座上顾雍、还有一员生得俊俏无比的年轻俊才沉吟不言。陆绩目光一瞪,速向那年轻俊才投去眼sè。
那年轻俊才发觉其叔父投来目光,沉吟一阵后,还是起身向诸葛亮作礼一拜。诸葛亮神sè一凝,见这青年才俊,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浑身气势收敛,眉目间暗藏智睿,不禁眼中微有惊sè。此青年才俊正是陆绩之侄,吴郡陆逊,陆伯言!
陆逊凝声发言。
“今rì听得先生一番高论,实令逊得益良多。不知先生心中仁义若何?”
诸葛亮听言,微微一愣,凝视着陆逊一阵,方才答道。
“仁义可大可小。小之,尊于孝道,铲除jiān恶,秉承正义,造福一方。大之,思国家之忧患,救百姓之祸难,不畏强权,不惜xìng命,终生至此,可谓仁义!”
陆逊听言,连连颔首,遂又问道。
“先生之见,正与我心中所想相合。但若于国家、百姓两者之间,有如何抉择?”
诸葛亮猛地一愣,沉吟一阵,仿佛在猜度着陆逊心中所想。诸葛亮首次在大堂之上,话有停滞,江东诸臣看得心花怒放,皆盼望陆逊能从诸葛亮口上,扳回一阵,赢回脸面。
少顷,诸葛亮轻轻摇着鹅毛扇,笑言道。
“无国何以为家,若百姓无家,将如丧家之犬,颠沛流离,苦不堪言。但国之根本,乃百姓也。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如何能够抉择?陆伯言,你心中所想,孔明已知也。
曹cāo虽然势大,大有一统天下之势。但所谓人不可屈志,违心而处,如若行尸走肉,生之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