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夫人趁热喝了吧。”
齐氏略撑了撑身子,坐起来一点,看了眼那汤却道:“拿去给浣儿喝罢。”
宁姨娘忙道:“哪里能短了浣儿的,已然让采萍端过去了。”
齐氏听着,这才接过勺子舀了一口。
宁姨娘挨着榻边儿坐下,笑道:“下晌夫人午歇的时候,翠莹的娘老子来了,一个劲地谢夫人为翠莹出头呢!得亏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甜儿给弄死了,不然的话有大夫人罩着,这个仇还不知道要怎么报……”
“你瞎嚼什么?!”
齐氏忽地起身坐起来,圆睁着眼怒视她。
宁姨娘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回头看了眼又立马爬起来退开。
齐氏逼视过去,目光寒冷到沁人。
天亮的时候蕊儿醒了,琉璃放下书卷,离开薰笼走到床边。
蕊儿侧歪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翕口:“姑娘?”
琉璃看着她嗯了声,伸手探了探她额头,道:“得亏没发热。喝水吗?”
蕊儿点了点头,又立马摇头。琉璃倒了碗热开水,拿勺子舀着慢慢送到她唇边。蕊儿咬着下唇摇头,琉璃淡淡道:“眼下不比往常,论不得身份,如今我屋里就你一个丫鬟了,你得赶紧好起来侍候我才是。”蕊儿滚下来两颗眼泪,这才颤着双唇喝了。
小炉子已被琉璃拎来屋里,上面用瓦罐温着一碗粥。琉璃把粥端出来,蕊儿勉强吃了大半碗,冲她摇了摇头。
伤在屁股上,又不能坐。琉璃将她翻过来趴着,揭开她衣服给她上棒疮药。昨日蕊儿领罚的时候,她就知道府里断不会给什么好药,于是冲出门追上了吴大夫,跟他另买了三瓶伤药,如今涂抹了四五次,红肿好一些了,也没发热。
蕊儿含着眼泪,扭头见到薰笼的白狐大氅和书,顿了下说道:“姑娘一直守在这里没合眼吗?”
琉璃手下未停,继续细细地给她抹着疮膏,嗯道:“我昨日翻出来一本书,看着有趣,就没觉着睏。”
蕊儿咬着嘴唇,不出声了。片刻后又忍着哽咽道:“姑娘的恩德,奴婢这辈子也报不完了。”
琉璃轻呵了一声,替她把衣服穿好,又把被子盖上:“你这辈子就这么点价值呀?”
蕊儿就着袖子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奴婢,奴婢对不住姑娘……”
琉璃回到薰笼旁坐下:“行了,别哭了,省得回头我还得给你换枕头。我最不喜欢你的地方就是胆儿小,又怕事,还动不动就哭,你要是能像李嬷嬷那样脸皮厚该多好啊。”
蕊儿脸一红,“奴婢,会改的……”又一想:“李嬷嬷呢?”
“她呀,睡大觉呢吧!”琉璃抬起脚来架上薰笼,执起书来看,“昨儿大夫人走的时候把她也叫过去了,后来似乎还去见了老太太,回来时蔫头耷脑的,估计是被斥了,反正没上咱这来,我也没空理她。”
蕊儿抿着唇,默默道:“连累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