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有一位巧匠应召,他先把金箔贴在瓶身外,用剪刀剪出比瓶身略小的箔片,然后将这块金箔片塞入瓶中,灌上水银,不停的摇晃瓶身——结果,金箔贴上去,整个瓶身金光灿烂,这金箔与琉璃瓶严丝合缝,仿佛金箔天然生长在瓶身内一样。
官家叹为观止,于是又购买了数只琉璃瓶,采用同样的方法,在瓶身内镀上金,分赐重臣,以彰扬我大宋能工巧匠之繁盛——这只金瓶,就是当初御赐给蔡公相的吗?。”
座上的蔡老爷矜持的点点头,黄煜、罗望京、刘旭三人,脸上已经带上了讨好的笑容,但他们还没说话,时穿背后踢了一脚黄煜,插嘴问:“今上于街市上购买了琉璃瓶——伯涛兄,这几年输入皇宋的琉璃瓶很多吗,多到连路边店里都可以随意买到了吗?。”
黄煜歪着头想了想:“海州、密州市舶司,不曾听说输入过这东西,当然,这北方的市舶司主要通商高丽与倭国,广州市舶司才与南洋通商,传闻琉璃瓶都是从南洋输入的。”
时穿再问:“每年输入的量很大吗?。”
黄煜摇摇头:“似乎这琉璃瓶并不是广州市舶司的主要进口货物,广州市舶司主要进口的是象牙、犀牛角、以及香料、玳瑁等等。”
时穿继续问:“那么琉璃在市面上常见吗?。”
黄煜眼珠盯着琉璃瓶,头也不回的回答:“不算多,但也不少见。比如东坡先生曾经写诗夸耀他收藏的两只琉璃杯,那东坡先生数经贬谪,家里没多少钱,连他都能买得起琉璃杯,其他人自然不难获取……噢,我家中也有许多琉璃器皿,但这种内瓶镀金的琉璃,唯有出自上造,不仅罕见,而且绝无仅有。”
座上的蔡大官人仰天大笑:“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识货的人。”
说罢,蔡大官人单手一摆,一指小七娘:“你们认识?这是王相公送我的妾,王相一心要起复,担心我一路北上没个知疼知冷暖的人,特意将他爱妾暖玉送于我。哈哈,原来这位爱妾是对面这位承信郎调教出来的,不错不错,暖玉姑娘精于计算,这段日子以来,我的家务都是暖玉姑娘经手。”
黄煜皱了皱眉头,悄悄退后几步,听到时穿低声嘟囔:“过犹不及。”
刘旭抢步上前,热切又殷勤的问:“大官人这是向京城汴梁去的吗?前方将抵达徐州,不知道大官人离开徐州的时候,选择哪条路北上?”
蔡大官人盎然的回答:“听闻微山湖风光不错,我有意选择自微山湖北上。”
刘旭态度更殷勤了,他半躬着身,一指时穿介绍说:“这位是海州知名的好汉时穿时长卿,现任承信郎,听闻微山湖盗匪纵横,大官人要北上,不如让时承信护送一段,如何?”
蔡大官人皱了皱眉头:“怕是要耽搁诸位的行程了——王相公给我送了封信,我要投递到徐州地方官那里,诸位也知道,官场之上,迎来送往的,从没有个准数,这一耽搁,谁知道何时启程呢?”
时穿在背后咬牙,刘半城,丫丫的,你想讨好别人,别拿我做人情啊,你以为我是谁,可以任凭你指派?
想到这儿,时穿冷冷的插嘴:“好叫蔡大官人得知,我受聘护送解元公上京赶考,那只是顺路,这一路上京去,我还要拜会继任海州知县、继任通州钤辖,哦,还要加上几名提前上京赶考的亲戚,我的行程已经安排紧密,可惜等候不得蔡大官人。”
时穿话说的很不客气,蔡大官人一愣,冲时穿竖起了双眉,表情严厉起来,时穿寸步不让的追寻着对方的目光,但蔡大官人的目光与时穿稍一碰撞,立刻避开了。紧接着,只听蔡大官人和蔼可亲的一笑:“既然如此,老夫不敢耽搁时承信的旅程,只是,你在京城拜候的那些官员,难道不想稍稍运动一下吗?他们现在正在京城候任吧,唔,等到了京城,承信郎不妨跟他们提一提老夫。”
时穿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时也命也,个人自有自己的时运,我跟他们也不熟,这些事不提也罢。”
蔡大官人把头一低,等抬起头来又是一脸畅笑:“承信郎果然潇洒……来来来,且坐下听歌舞,解元公,你的好茶在哪里?窈娘,且舞起来。”
座上的乐师弹起琴弦,吹起笛子,窈娘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轻声慢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听到歌声,黄煜再次皱了皱眉头,旁边的罗望京若有所觉,态度冷却下来,刘旭一边击打着拍子,赞赏着音乐,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蔡大官人。
第224章蔡老爷的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