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宴席上的“看盘”多了很多东西,比如凉拌海蜇、凉拌石花菜等。除此之外,还有一道红彤彤的新菜:蜜渍玫瑰花瓣。
时穿先端起一杯去年酿造的山楂酒,向黄爸刘旭、蒙县尉谦让着,他跟这三人刚好是三位现任官员。品级上虽有点微小差别,但好歹是官员。
这巡酒喝完,轮到海州大商人敬酒了,这个时候,重阳节特有的菊酒与菊糕端上来,那些盛放菊酒的银杯上,采用浮雕手法印刻着菊花花纹,热气腾腾的菊糕也盛放在雕有菊花花纹的银盘中,白黄相间,令人食指大动。
站起来敬酒的黄氏掌柜并没有坐下,他一声吆喝,几个黄氏仆人呈上了一套钧窑生产的,十六瓣菊花造型的餐具,鹅黄色的茶碗中飘荡着几瓣茶芽,使得茶碗中碧波荡漾。端起茶碗来,一股茶--飘天文学--长,但黄氏只凭时穿一句话,秘密试制了两年就生产出来的东西,要鼓励……时穿伸出一根指头,提醒:“一成”
黄氏掌柜当然知道时穿说的是什么,当初黄氏与时穿约定,制作出新茶来给时穿利润分成,如今时穿只喊价一成,这还有什么说的。“当然”黄掌柜爽快地答应下来。
宋代的税制是“十五税一”,海州每年数百万的茶税,黄家作为海州最大的茶商,交易额应该在百万贯上下吧,一成提成那就是十万贯上下,黄掌柜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禁让时穿怀疑,他要是要的再多点,是否也可以?
不过,一成也不错了,当今官家收税才是十五分之一,时穿要十分之一的利润,比官家收还多……这已经是抢钱了。算了,放过黄家吧。
时穿端起茶杯,忽然想起一事,转身问时灿:“灿儿,今年的田地规划好了吗?。”
时灿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侧立在桌子前,拱手回答:“好教叔叔得知,族人已经把田地按叔叔的要求平整好了,就等开春种子到了便种下去。”
时穿叹了口气——这才多大一个人啊,肩上扛了宗子的责任,就变的老气横秋,童年的乐趣全没有了……不过,这种教育方式,也似乎是传统道德对宗子的要求,所以叹完气后,时穿并没有纠正时灿的行为,他接着问:“我送过去的粮食,族人都收到了吗?。”
时灿规规矩矩的拱手,神色拘谨的回答:“让叔叔操心了,今年京城大旱,粮价涨得离谱,族人原本担心今年粮食没有着落,叔叔兑现了年初的承诺,族人甚是欢喜。”
施衙内在一旁插嘴:“好啊好啊,我码头上刚到了两船的鲲肉,哎呀,今年大旱,粮价高肉价高,鲲皮鲲蜡鲲油销路好,我手下不免勤奋了点,如今他们也算手熟了,每月能捕捞上六七头鲲鱼,我正在为肉多发愁,小灿,回头通知你家叔伯兄弟,都赶着马车去码头上拉肉,能拉多少算多少,衙内我不收你们一个钱。”
时灿赶忙又冲施衙内拱手:“多谢多谢,衙内叔叔送给我们……”
施衙内咧嘴一笑,打断了时灿的话:“你别谢我,鲲鱼浑身是宝,唯独这个肉麻烦,如今我的渔民已经开始把肉风干了,当柴火燃烧,你能把那两船肉拉走,也算替我消灾,咱们彼此方便,谁都不用谢谁。”
时穿插嘴:“也不能让族人养成不劳而获的毛病——灿儿,你回去告诉族人,每拉三车肉。他自己可以留一车,另一车肉送到我这儿,剩下一车肉送到你那里,这样一来,族人们也算是凭劳动得到收获。”
黄爸听着好奇,插嘴问:“这鲲肉很难吃吗,为什么要当柴火焚烧?”
恰好这时,仆人们端上几座小炭炉,小炭炉上架着铁板,铁板上的肉正烤的吱吱作响,酱汁的香味与肉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时穿一指端上来的炙肉,笑着解释:“这就是鲲肉,这种肉,油多,烤起来比牛肉还鲜嫩,微微有一点甜香,伯父尝一尝。”
黄爸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刀子,割了一小块品尝,肉才放进嘴里,黄爸只觉得一股甜香直冲脑门,这肉鲜嫩滑腻的简直可以连舌头一块吞下,黄爸忍不住又割了一刀,刚才那一刀割的肉小,因为他担心这海中的鱼肉腥臭难当,吃起来不舒服,以至于肉块太小,还没怎么嚼出它的鲜美来就咽下肚中,这第二块嘛不免就切的大了一点,以至于吞咽的时候还需要喝着酒冲刷。
咽完了这块肉,黄爸伸了伸脖子,诧异的问:“糟蹋东西啊,这么好吃的肉,怎么当炭烧。”
第319章彼之甘露,我之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