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镇的第一世家。
这天,自晨曦时分,阳光尚未挥洒,石府的气氛便有了一丝凝重。大厅,一青衣青年坐在云木制的古朴椅子上,黑亮的长发披在身后,沉凝的眉宇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那扶手处的吱呀声及不断下落的木屑却在诉说着其心中极度的不平静。
蓦的,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即而,大厅的门被推开,青年的眉梢轻微地皱起。
“家主,主母,主母她生了,是位公子!”年老的婢女抚着急促起伏的胸口,语气欣喜的说道。
这青衣的青年男子便是如今这代的石家家主。
刹那间,那原本沉凝的目光已被喜悦替代,只见那端坐的身影骤然『射』出,转瞬已来到三丈外的婢女身前。
“真的?”
却是不等婢女整顿酸疼的双眼答话,青年的身形又『射』出了大厅。
半晌,石府东厢房的房门被一股大力震开,一条人影飙『射』而至,只见其中有一绝美的少『妇』半倚在雕花的床头,几缕发丝凝结着贴在脸上,端庄的秀鼻上一层淡淡的细汗轻浮,那如水的樱唇上一排深深的牙印,似在昭示着方才的痛楚。
“清苑――”青年的眼中透『露』着一丝怜惜,来到床前轻声道,抬手将少『妇』额前耷拉的发丝抹开。
“你辛苦了!”
平实而温暖的话让一种温馨而缠绵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
良久,一声清脆的啼哭打破了先前的平静,青年家主才想起他那新出生的儿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床边的红『色』襁褓,初生的面庞尚且通红,但已大致看出面貌,晶亮的双眼夹着泪水,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石哥,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看,他多可爱!”听着妻子温润的话语,石心的心中充斥着暖意,正当他将手伸向儿子,想要抚摩他稚嫩的小脸时,一层清蒙蒙的光晕从这初生的婴儿身上腾起,将他伸出的手弹开,伴随而起的,是一股仿若亘古的庞大剑意,化作一股无形的波动,『射』穿了房顶,直冲天际。
即刻,五里镇的上空,阳光被一层阴霾遮掩,数千丈的虚空中,一朵诡异的紫『色』云雾缓缓凝固,阵阵的雷鸣声不断。
“这是雷劫?”
五里镇上空,陆清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了惊奇之『色』。
石府,东厢房,石心扶着妻子站在床前,目光凝重的看着床上被青光笼罩的襁褓,心中不断思索着,蓦的,一点亮光从脑海一闪而逝,即而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不可抑止。
“石哥,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们的孩子?”焦急地摇了摇石心的手臂,却见丈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难道就是——
石心的脸上现出了震撼与狂喜之『色』,转首望着一脸焦虑的妻子:“清苑,我们的孩子,觉醒了血脉!我石家的传承万年的血脉!”
但是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石心骤然抬起头来,透过屋顶的破洞,厚厚的深紫『色』劫云翻滚,不时有道道深紫『色』的天雷穿梭其间,看其凝聚程度,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便要降下。
是雷劫,这是雷劫!心中大喊着。
真的结束了吗?我石家近万年来的希望,石心心中凄然道。
不,石家的血脉不能因我而断,历代先祖的心愿也不能因我而破灭!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却多了一丝决然与坚定,低头望着怀中的妻子,石心的眼中充满了不忍之『色』:“清苑,对不起!”
“不,石哥,不要离开我!”清苑双目凄『迷』,仿佛明白了什么,双手紧紧地抓着丈夫的衣襟。
“不,清苑,你听我说,这孩子现在不仅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家族血脉的延续与传承近万年的希望,所以他一定要活着,等我施完了印诀,你立刻带着孩子离开,毕竟雷劫锁定的只是一个人。”
望着丈夫坚定的目光,眼光有些『迷』离,清苑知道再说什么也已没有了意义,默不作声地擦干泪水,直起身体站到一旁,只是从那如水的目光中,一抹绝然,一闪而逝。缓缓走到襁褓旁,望着那张因啼哭而涨红的小脸,石心的心中一片沉重,“孩子,以后,就靠你了!这传承的记忆将在你五岁时解封,你是家族的希望啊!”
语罢,双手结起印诀,一层明亮的『乳』白『色』光晕腾起,顺着食指凝成一个小球,点在襁褓中那稚嫩的额头,转瞬即逝。
来不及打坐恢复那传承所消耗的剑元,随即用指尖划破那初生的柔嫩手臂,吸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再次结印,『乳』白『色』的光晕再次腾起,只是融合了那血珠,演变成了一种刺目的红芒,随着手印的渐渐完成,石心感到丹田中的剑元已所剩无几,不疑有它,咬破舌尖,运力『逼』出一口精血,那渐缓的印诀再次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