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表情苦涩地摇了摇头,“区队指挥层和群众撤空后,石井镇目前已经没有战略价值,我们的面前却还有敌人的一个旅团,冒然后撤的结果,敌人必然随之跟进,我们就会失去阵地为依托,局面一点也不容乐观。”
“卫子说的没错!”拔弄着土块的一连长康扬抬起头来:“尤其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动,一动就会乱了阵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待确定区队部安全后,我们给安西旅团上一课什么是游击战!”
“没错!”四连长李卫赞赏地点点头,曾在日本人手里险些把命都送掉的康连长一旦动起脑子,智商也不容小觑。
四个连队只能像钉子一样牢牢扎在这里,凭依着日本人不敢为了一个小小八路区队而过于折损兵力,十二区队的四个连才敢在这里,如此毫无忌惮地生生阻住安西旅团的去路。
六连最后的毒气弹发射在相当程度上扼止住了安西旅团进攻的脚步,十几发毒气炮弹的杀伤战果,甚至比起得上前几次战斗中日军伤亡的总和。四连长李卫趁机耍起鬼点子,利用日军对毒气武器的深刻印像和畏惧,搞了几次辣椒烟的土制化学武器,让日军士兵们闻到那一丝呛人的辣烟,任何战斗意志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续溃退了好几次后,才明白过来只是土八路毫无威胁的故弄玄虚,只要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就可以防护住,可是却没有人敢托大保证土八路已经没有毒气弹。
这才给了李卫他们以四个连队耀武扬威地阻击了一个日军旅团,这个十二区队成立史上最大奇迹的诞生。
轰隆隆!~
后方民兵队伍中的牲口猛地一跳,多日的战斗令这些家畜对于大响声极为敏感,民兵们立刻上去安抚住它们。
压抑的空气中突然生出一丝挟着湿润气息的微风扫过,使人精神一震,阵地上正在待命休息的民兵和战士往向空看去,黑压压的云层已经封住了天空,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李卫的耳朵抖了抖,抬起头来。
“这些狗日的,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看,连老天爷都生气了。”陈连举愤愤的咒着,李卫和范国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呵呵!雨过就是天睛!”经历过更惨烈战斗的李卫笑了。
轰隆隆!~
又是一阵低沉的雷声滚滚而过。
“好了,大家不要多想,下雨时敌人会减少进攻的次数,大家可以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李卫安慰似的拍子拍仍在愤愤不平中的六连长陈连举,“去催一下,安排发放蓑衣,让后面的民兵们煮起姜汤来,战士们可不能受了风寒。”
“我去催一下!”陈连举立起身,经过李卫和康扬这两个连长一说,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有了干劲。
“国文!”李卫喊了一声。
“卫哥!有什么任务?”范国文听到李卫叫自己,条件反射式地应道。
“别心不在焉的,带几个战士去清理一下战场,检查一下阵地前后,把那些金属物清理一下,再往阵地前面,插几根金属条,告诉战士们不要上刺刀,注意防雷。”仿佛是在印证李卫的安排,天空中的雷声越加大声,几条闪电撕裂了天际,几秒后,震耳的雷声传了过来。
“是!”范国文脸色有些发白,他走出没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卫哥,我们这次一定能活下来,是吗?!”
“一定!一定能活下来,死的只有敌人!”李卫冲着范国文紧紧捏紧了拳头,四个连队几近折损大半,而其中五连的攻击力最犀利,伤亡也最为惨重,看样子国文还没有从战友们牺牲的抑郁心情中走出来。
看到李卫坚定的神情和动作,范国文就像是找到了依靠,笑了笑,走了两步,又再次回头,冲着李卫喊:“如果我挂了,就把我的骨灰埋在牺牲的地方,我不想回美国,那里不是我的故乡。”
“我也一样!”李卫挥挥手,这小子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死到临头了,说的话还带着诗意。
旷野里避无可避,可别让雷把自己给劈了,事关小命,范国文不敢有半点大意,屁颠颠的点起自己连里战士的名字,小心谨慎的搜索起战场来。
“老天爷要是能把前面那些鬼子兵们全给劈死该多好。”一连康扬感慨着做着白日梦,云际间的雷声越来越近,大自然的威力是人类无法抵挡的。
“白痴!”李卫才不会将希望寄托于如此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丢给康连长一个白眼,尽管他自己本身就是十一分区最虚无缥缈事件的制造者。
呼啦啦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吹过十二区队四个连队和安西旅团的阵营上空,黄豆大的雨点猛地砸了下来,多日曝晒的土地上被激起淡淡的烟尘,转眼被漫天的雨点仿佛这世间最为猛烈的火器般,覆盖成了一片水泽漫天之色。
硕大的雨点砸得人皮肤生痛,阵地上的战士们都披着蓑衣,一动不动地扒在战壕旁任由风吹雨打,天地间不时划过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刺眼光华,剧烈的雷霆之怒震憾着大地,大自然间最为猛烈地现像之一雷电,让紧张的战前气氛消弥于无形。
得不到任何民间援助的日军士兵们只能无奈的挤在一起,躲避在任何可以遮风挡雨地方,可怜兮兮地期待着风雨早点过去。
一道闪电劈在了十二区队的阵地前,凑巧击在了一根插在阵地上的铁条上,犹如银蛇乱窜,咝咝作响的粗壮电光转眼消失,迅雷不及掩耳地雷声让人仿佛以为雷电仅差几分几毫劈在自己身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空气电离后的臭氧味道,却让原本就闷热地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