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中了这幅画,我只是做个中介而已。”
“切,你小子好给我来这一套。”陈彦说道:“活拿就是活拿了,非要说什么中介,你当我才认识你丫的啊。”
“哎,我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啊。”赵永世肯定不会承认,他说道:“我像那种人吗?”
活拿有活拿的好处,自己不担风险,卖的掉就卖卖不掉就退回去,只是赚头小一点,唐风估计赵永世是得知有人要之后才买下来再脱手的,要不怎么会出现120的差价。
陈彦问赵永世道:“什么个情况呢,说来听听。”
赵永世说道:“这就是寄卖,没什么情况。”他是打死不会承认了,一边的江源实在忍不住,他对赵永世说道:“二子和唐兄都不是外人,你就说说吧,秘密藏在心里也憋得慌不是?”
赵永世嘿嘿一笑,说道:“哎,那就讲讲吧。”接着,赵永世就说出了这幅画的来龙去脉,在古玩城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是来买古玩而是来卖古玩的,唐风自己就做过这事儿。这一天,就有两个人找上了赵永世,说有东西要出手问他要不要,赵永世之前跟他们合作过几次,东西都还不错,也赚了几万块钱。但这次是开价一百多万的东西,赵永世没把握不敢接手,对方显然走过好几个地方,看到赵永世不肯收。他们就提出放在这里寄卖,不过,他们有言在先,有人要的话就通知他们,没人要过两天他们来取。
结果,刚过了一天就有一个台湾人看上了这幅画,双方讨价还价,最终定价250万。这时候,赵永世动起了歪脑筋,他找了个借口,让台湾人留下定金今天来取,台湾人也很爽快,给了他50万定金。就在昨晚,那两人过来取画,赵永世动足脑筋才让他们以130万的价钱卖给了自己,这才有转手就赚120万的说法。本来赵永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儿的,谁知道店里的伙计当晚喝高了,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事情很快传开,陈彦和江源这才得到消息。赵永世摇着头说道:“平常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喝高了就把不住嘴,气得我立马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这不,店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陈彦又问赵永世道:“你就没找人过来掌掌眼?”
“废话。”赵永世说道:“我都找了好几拨儿了,这画儿有准谱儿,没问题。”
陈彦问唐风道:“唐风,你是怎么看的?”
唐风连忙摇头,他说道:“不是我虚伪,这东西真不好说。”
“唐兄,都是自己人,你就说说自己的判断吧。”江源很想听听唐风的看法。
唐风说道:“徐渭的画太难判断,故宫博物院里面的人都看不准,更别说了我了。”记者,唐风转对陈彦说道:“店里面没人照看可不行,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陈彦说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你就是一妻管严,怕什么,看看那个台湾人长什么模样再走也不迟。”
唐风摇着头说道:“我在说真事儿呢。”
陈彦再问赵永世道:“那台巴子什么时候来呢?”
赵永世看了看时间,说道:“奇怪,这都过了五分钟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我觉得你上当了。”说话的是江源,他说道:“你没看到唐兄三缄其口吗?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像一个局呢?”江源看到唐风急着说要走,心中已经开始怀疑,再加上台湾人晃点,这事儿就更明显了。
唐风摇了摇头,这江源倒把自己给看透了,唐风是看过画之后怀疑这是一个局的,这种局真的是防不胜防,人家早就吃准了赵永世的心态,出50万定金给你,让他觉得这幅画是真的,再想办法去买过来,说白了,那50万是明饵,剩下的70万是暗饵,再加上之前给赵永世尝点小甜头,贪心的人就会上当。事情到了这份上,还等什么呢,人肯定不会来了,要骗的就是赵永世那80万,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可能吧?”赵永世说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眼皮,怎么跳的这么厉害呢?
江源说道:“再等半个小时不就清楚了吗?”
陈彦和唐风在这个时候不方便马上离开,他们也陪着赵永世一起等,半个小时个小时两个小时,压根儿就没有台湾人的影子,这回好了吧,上了人家欲擒故纵的当。所以呢,人不能太贪心,贪心、爱捡小便宜的人最容易上大当,赵永世就只好自认倒霉了,80万的学费都能读博士了。
这世上加东西多着呢,没听见真王八还叫“甲鱼”吗?
陈彦真心实意的安慰了赵永世几句,和唐风一起离开,唐风没有去安慰赵永世,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回家的路上,陈彦问唐风道:“唐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唐风说道:“那绘画风格不对,万历元年是1573年,你想呀,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妻子坐了七年牢才出来的人还会有那种渴望被人赏识的心态吗?徐渭从入狱开始就已经废了,后面的作品不具备这种清逸潇洒的特质,画家首先是一个人,他的作品可以清晰的反应他的生活境遇。”
在古代,杀死结发正妻是大罪,徐渭赶上历元年大赦天下才得以出狱,之后,他浪游金陵、宣辽、北京,又过居庸关赴塞外宣化府等地。在外游荡四年之后,徐渭重归故里,从此闭门不出,直至1593年去世,旷古绝今的一代天才最终落了个半世悲凉。
明朝时期的中国美术正处于习古和创新两种意识碰撞的特殊阶段,水墨写意画迅速发展,徐渭凭借自己特有的才华,成为当时最有成就的写意画大师。他的写意花卉,用笔狂放,笔墨淋漓,不拘形似,自成一家,不简单的追求物象外表形式,独创水墨写意画新风。
遥想徐渭当初的意气风发的再想想他穷困潦倒的后半身,文人是不适合做官的,徐渭正是因为胡宗宪一案才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诱发精神疾病而杀妻的,残酷的官场斗争将一位天才活活的逼疯了。
“唉,今时人如何能够体会到古时人所承受的压力,那种残酷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苏东坡被贬黄州时不也几次想自杀吗?只是他没有疯罢了。”唐风苦笑着转头望向车窗外,这个国家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一直是在往前进步的。
唐风和陈彦回到中国石,正在忙碌的林沐雨抽空过来问唐风道:“看到什么好宝贝了?”
唐风说道:“什么宝贝,简直就是宝气。”
“唉,本以为可以看看西洋镜,结果竟看人洋相了。”陈彦摇着头走开了。
林沐雨对唐风说道:“哎,唐风啊,刚才有一位老人找你来着。”
“不会是我爷爷吧?”唐风问林沐雨道。
林沐雨说道:“不是,是一位老太太,刚从河北过来的,老人大老远的跑过来是让你给她鉴宝的,她看了你的节目,说你眼光准。”
“专程过来的?不会又是骗子吧?”唐风最近都怕了,如今这骗子已经在向老龄化和小龄化这两个极端发展,话虽这样说,唐风还是问道:“人呢?”
林沐雨说道:“他们赶了好久的路,又等不到你,去旅馆休息了,那东西我看了看,有国宝潜质,绝对是才出土不久的。”
“你能看得懂?”唐风一脸的不相信。
“切!”林沐雨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你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