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阶段,经过这次出去她算是了结了跟着国营单位干是比较稳定,但是人家倒你也要跟着倒,谁也不知道国营厂这种落后的模式能够持续到多久。
随着时间越长,肖敏的担心便越多。
陈大嫂把这个情况跟肖敏说了。
“厂里面的人有这种心里很正常,现在短期内单子是会少一点,也是厂子里面业务调整的阶段,要是大家人心不稳,我的后方就得不到保证,这事儿是谁起的头?”
陈大嫂在肖敏对面坐下,哧了一声:“还能是谁起的头,陈湘南呗,她记恨你当时不让她当班长,还开除她,回头就去了新风制衣厂,不仅去了那边,还把咱们好几个设计图跟成本也偷了过去,说不定这人要走的时候就想好要给自己留这么一条后路了,我现在怀疑,村里面的流言跟新风制衣厂在招人的消息,就是陈湘南的娘在村里面传出来的。”
肖敏点点头:“我也猜到了,你去厂里通知一下今天晚上开一个短会。”
陈大嫂就知道肖敏也猜到了,制衣厂女工有这样的顾虑是很正常的,单子减少以后,肖敏的厂子里面确实也减少了订单的数量,工人们靠着计件拿工资,现在单子做的少了,直接就影响到她们的收入,人心都是不足的,最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进厂干活,就想着能轻松点,挣的钱跟种地差不多就行了,随着收入越来越高大家的心也不仅仅局限于这里了。
肖敏觉得有必要跟员工说明一下情况,如果有人真的想要走,她也不用留住她们,制衣厂从来就不需要不用心干活的员工!
员工大会就在制衣厂的车间举行,肖敏还是跟往常一样,让大家以茶话会的形式坐在一起,唠唠嗑、聊聊天,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拿肖敏当普通的农村妇女看待,她是提供给大河村七百多口人生计的财神爷,在过去的七年里,带给大河村变化的那个人。
从工人们见到肖敏的那一刻起,心里那种忐忑不安和彷徨,都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这段时间厂子里面在改革,在转型,让大家伙觉得不安,甚至有人起了要离开厂子的想法,我说的对不对?”
附近鸦雀无声,是有人想要走,但是也有不少支持肖敏的声音,这些年服装厂带给大家不少希望,也让不少家庭妇女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子提了起来,肖敏从来就不是自己默默赚钱,不管大家的性子。
她这一开口,其实大家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村里面有留言说肖老师要去京市了,如果肖老师去了京市,制衣厂到底是办还是不办?
这个时候新风厂传来要招人的消息,对于工人们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见肖敏开口,人群里面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妇人也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嫂子跟肖敏也算是比较熟,索性开门见山的说:“现在厂子里面单子在减少,大家都知道春季的订单跟校服订单都被新风厂给截走了,我们也是要吃一口饭,现在新风厂在招人,我们也在犹豫去还是不去,您也知道我们跟着您干了那么多年,心理上还是偏向在咱们村子自己的厂子里面干的,您就说句准话,咱们制衣厂以后还有活路吗?”
她这一开口人群里面就炸开了锅,有几个跟陈湘南关系比较好的,也是拿了陈湘南好处的就在人群里面起哄:“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厂子不行了,但是谁都知道现在不行了,厂子里面没有订单,要怎么活下来,反正咱们只是个干活的,在哪里不是干活,新风厂离咱们村子不是很远,骑车也就是十几分钟就能到了。”
肖敏一眼就认出来了讲话的人是陈湘南的堂姐陈梅梅,她点点头:“好,陈梅梅你想去新风厂也可以,今天就可以辞工,这个月的工资我多补贴你十块钱,今天有要辞工的,今天就可以走,剩下来的好好干,我肖敏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跟这些工人讲发展讲愿景都没有用,她们只是最寻常的农村妇女,看到的也只是眼前的利益,你要是跟她们说私营企业的改革路线,这帮人准保以为你是吃饱了撑的。
肖敏虽然人不在厂里面天天待着,但是厂子里面的动向她未必不清楚,这个陈梅梅跟陈湘南的关系最好,陈湘南出走到了新风厂想必也许诺了她不少好处,所以这段时间陈梅梅也很卖力的给新风厂宣传,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说陈湘南在新风厂的好,不少工人也因此动了心,想要转去新风厂。
这个时候先把陈梅梅在众人面前给拔掉了根,就会有震慑那些想走的人的作用。
陈梅梅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之中,不免暗暗焦急。
肖敏这是什么意思,要她现在就走,她怎么能现在走呢,新风厂那边要她过来做班长,但是条件要她带过来十个工人,现在明显大家还在观望的时候,肖敏就直接让她走人了!
她在工厂还没有拉到足够多的人呢,如果离开了厂子,再想要在这么多人中间蛊惑人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肖敏这个人能力非常强,她很容易得到旁人的信任。
处理了陈梅梅,肖敏再一次问:“厂里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敢跟你们保证,用不了几个月大家又会忙起来,到时候活多的你们都干不完,当然这个时候有没有人想要走,如果要走,我还是能够补贴的,今天不提,以后就没有这个补贴了,后面再要走,就按照正常的离职手续来办理,还有谁想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