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舌部门,听见没有?”
负责喉舌的几个主编立刻打起了精神。
“喉舌之能,绝不可让他们掌控。商人终究是商人,你们给我记清楚一点,商人的逐利性使他们永远不可能善良,既然他们不会善良,那就用强权逼他们善良。”宋北云叉着腰大声呵斥道:“别到时候工人爷爷顺手把咱们也挂旗杆子上去了,那你们都得是千古罪人!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要的是繁荣安定,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出岔子。”
散会之后,宋北云一个人坐在那,像个老干部一样捧着一杯茶静静发愣。
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问题就一定会像大坝上的管涌一样往外喷涌,如果只靠一个人的力量,那真的是太单薄了,就算是把宋北云往里头硬塞也堵不住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全部问题。
之前说改革,差的是生产力,现在生产力提上去了,资本化又开始出现苗头,那么未来会不会出现大锅饭、铁饭碗?又会不会出现吃拿卡要、买办寡头?
“北云,累了么?我方才听你声音都有些沙哑。”
“没事,骂人骂的。”宋北云仰起头看着玉生哥:“哥,你肯定很奇怪吧,我为何会对这些人这么上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玉生坐在他的身边笑道:“若是不遏制,多年之后得利则得国。”
宋北云靠在椅子上:“可能是我太偏执了,又可能是因为我受到的教育问题,反正在我看来所有的资本主义都是敌人。”
“刚巧,这些日子我也有在学习,不过倒是有些不清楚的地方。”玉生说道:“说资本不许介入喉舌我明白,可为何不可介入民生、教育呢?”
宋北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资本有盈利性、吸呐性、扩张性、竞争性、投机性、转化性和排他性等等的特征,而每一种特征都具备高度的侵蚀能力。如果它一旦进入了粮食产业,可以正当的跟国家竞争,那么当当地粮价在一斤三文钱时,它就能出到五十文来收购。而当一个地区的粮价在八文钱的时候,它就能把它卖到八百文。而那些把粮食五十文卖给商人的人,不得不花上八百文再买回来。而第二年时,新的粮食仍然会如此循环,即便是国家终究也会被这样的循环给套牢。”
宋北云说完,嗤笑了一声:“老祖宗一贯轻视商人也不是没道理,只不过一个想要强大的国家,必然绕不开商业。至于教育,我好不容易打破了教育世家垄断,可如果这些资本一旦进入其中开设学堂、私塾,那最终会有什么结果?”
玉生点了点头:“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科考之上皆为有钱人,穷人再也无出头之日。”
“嗯,就是这个道理。粮食是当下,教育是未来。”宋北云轻笑了一声:“国家的现在和未来,我们终究是要给子孙一份交代。”
玉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些回去吧,外头漫天风雪,你也一夜未睡了。”
从衙门出来,宋北云的疲惫感这才涌了上来,他在一家快要收摊的早点铺子里吃了些东西,但双脚使不上劲却是站不起来了。
“宋大人,您没事吧?”
早点铺的老板连忙上前询问,宋北云却是摆了摆手:“就是有些累了,再给我端一碗豆浆吧。”
热腾腾的豆浆给宋北云补充了一点体力,他坐在那看着天上的落雪,竟也是无言一笑。
曾经他总幻想着自己能跟那些电视剧里的人一样,翩翩公子,整日不是吟诗作对就是把妹恋爱,不是和少数民族的公主来一段猝不及防的私奔就是和邻居家的当红大明星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勾当。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狼狈,工作忙起来,别说什么恋爱把妹了,就连饭都时常忘了吃。他感觉自己这几年最少能老了有十岁,再没有当年那股子意气风发了。
这衙门街周围的铺子,基本都是些公职人员,所以对宋北云他们也都熟识,看到宋北云的模样,那老板给宋北云多放了两勺糖。
回到家中,宋北云仍旧是倒头便睡。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女人很少去逮住一个疲惫的男人问他“你为什么不理我”和“为什么回来就睡觉”这种蠢问题。
而就在他睡觉的时候,商会的大佬们却是集中在了一起商讨对策。
今日从宋北云那得到的消息来看,他恐怕是要对各大商会动手了,而每次他动手的力度都是恐怖的,而且他从来不在乎谁的面子,即便是徐家与他交往甚密,他说让徐家拆分就让徐家拆分。
如今徐家可是大不如前,只因徐家现在已经拆成了四家,就连他还在肚子里的不知男女的老三都分到了一份家业。
现在换算下来,徐家每年赋税可是要缴三份呐,这放在一般人身上可是顶不住的。
而如今现在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就是当局要让他们分摊社会压力了。
分,利润空间进一步降低。不分,人头落地。
宋北云可不玩虚的,说处置那是真处置。想要跑,天底下还能有什么地方往外跑呢?
但现在宋北云没有直接开口威胁,恐怕真实原因是还想着能利用他们发展。
但真的要用这个当威胁,恐怕是不成了。因为天底下能够给他大宋当狗的人太多了,不缺这几个做生意的人。
所以思索一圈下来,他们其实也只能硬着头皮抗下这一次的冲击。
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官府的政策总是要往那些工人身上倾斜,为什么就不能给工厂商行更多的政策优惠呢?他们难道不希望更多的税收么?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上头发动号召了,那就响应呗。
不过这里倒是有人在这里敏锐的发现了商机,因为宋北云给出了那一张表,细看之下……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