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戏。我心亦如明镜,没有觉得烦,因为不在乎。
春至夏的时段,雨水总是下得突然而又意外。御花园池中的莲花打了个包骨朵,娇小惹人怜。对面种植的大片大片桃花也开得仿佛最后的期限,层层叠叠,如火般红。
她就站在桃花树下,隔了一座桥的距离,不远不近。黑发不住的往下带水,耳旁插了一朵细碎的桃花枝,腕上带了一串像佛珠又不似佛珠的红珠,用了不知名的绳子串在一起。
我抬头,一不留神,她就直直撞进心里。不娇不媚,不喜不悲。
我听见佛说,缘分,天意,茫茫之中自有定数。
宫里人都说,新来的华妃长得也只清秀之姿,怎么偏偏对上皇上的眼。
天宇上至皇宫贵族下至贫民百姓,都在传,她是我的宠妃,我听了竟然有淡淡的开心。宫人猜她到底能得宠多久,却不知,那个女子,哪怕我想给她盛世的恩宠她也是不屑的。
还好,还好,我有她想要的东西。情魄,我幼时听人说过,失情魄者绝情绝爱。我不问她要来干嘛,只要她能陪伴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三年。
母后一生都耗在了父皇身上,却空等了大半辈子。母后问我,那个女子你是否真的想要。
我咽了咽喉咙,半响,艰难的摇头。想要,却,要不起。
母后狠狠一震,透过我的眼睛像是想起什么,又像是陷入以前的回忆。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干涉我与她的任何事情。
她说她是狐狸,会吃人的,她问我怕不怕。我含笑不语。哪只狐狸会因为一场假的戏剧哭的惨兮兮,哪只狐狸会因为药太苦偷偷倒掉,哪只狐狸会人前一副高贵的架子人后对着自己的丫鬟撒娇。
如果有,给我好不好,哪怕用天下来换。
月光清幽,若是可以,我希望和她就这样到老。
她踉踉跄跄倒下,我愣了愣,动作僵硬的伸出手,却只敢轻轻托着她。石桌上几个酒壶东倒西歪,她粉颊通红,没了平时高贵的妃子样。
她喃喃说着难受,我慌了神。托着她问哪里?哪里?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能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心。
她睁开眼,眼泪不停的滑落,嘴角却是在笑的。这样一个女子,我初见她时的出尘,装做妃子时的高贵,护短时的凌厉,却独独没有见过她现在情伤时的模样。
她噌了噌我的衣角,动作轻柔又乖巧。水汪汪的望着我:“哥哥,阿离会乖乖的,会听话,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心里像是有人狠狠揪紧,我突然觉得莫名的痛,痛的连说一个字都那么艰难。原来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一刻,我听见有个声音说,你完了。
我闭了闭眼,喉咙干涩,好半响才重重把她抱进怀里。
轻轻嗯了一声。
女子得了保证,乖乖闭上眼睛。手却依旧紧紧紧紧抓着我的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