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知县的确被严衡说动了,但他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很强的政治背景可以利用,但熊绣从没想过像严衡所建议的这样兵行险招,要去弹劾知府!
因而,即便现在他被严衡说动了,也还是颇有疑虑地摆手道:
“还是有些不妥,这王知府的舅舅是都给事中,又与首辅是同乡,依旧难保这里面不出现变数,你也说过陛下身体欠安,只怕我这奏疏还是会被交给万阁老票拟,到时候只怕是直接将我革职拿问了。”
“恩师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吏科都给事中虽是言官,权重于山,但言官是历来为陛下所不喜的,所以陛下不可能从其意;
至于首辅那里,他万安不可能为了一同乡打压您这位为民请命的好官,而且是已经闹得满朝皆知甚至被东宫知道的好官,除非他万安不怕太子殿下日后记他个嫉贤妒能包庇乡党的罪责,而且言官与阁臣素来是水火不相容的,万安会不会帮助一个言官也难说。”
严衡见自己恩师还是有所犹豫,便只得继续劝说,并也些失去耐心,摆明道:
“而且学生已经说过了,按照最坏的结果考虑,即便恩师真的被罢职拿问了,只要此举让太子殿下记住了,日后东山再起也不亏,而且您师兄李翰林兼着东宫官职,不可能不让东宫知道。”
“还请恩师不要再犹豫,官场上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大丈夫不做非常之举焉得非常之运,难道恩师就甘心在一个贪财如命的知府下面做一辈子的知县?”
严衡有慷慨激昂地说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加大。
而知县熊绣也不生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就依你的,本官这就参劾袁州知府王通!”
严衡眉开眼笑起来,在他看来,自己这位恩师虽有些优柔,却不寡断,总算是被自己说动了。
从知道自己恩师熊绣在京城和地方都有人后,严衡便有了这个主意,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毕竟自己知晓大明未来几百年的命运。
今日,自己虽说是建议恩师熊绣打破非言官不能参劾,独贪污不能指责的官场常规,倒不如说是让恩师熊绣在知府王通面前亮亮自己的肌肉。
所以,严衡不建议熊绣往死里参劾王知府,最好是参劾王知府不作为,挪用公款等,至于操纵科举为自己谋财这样涉及生死的大案还是不必参革,以免逼得对方狗急跳墙,不能和解。
毕竟自己要恩师熊知县参劾王知府的目的就是让王知府服软,只要王知府服软就说明他还是惧怕自己恩师背后的政治势力的。
只要知府王通惧怕恩师,就不敢对自己和小严嵩的府试成绩作假,毕竟自己和小严嵩都是恩师熊绣的亲密学生。
“你说的极是,不提府试一事还不会影响你们的举业之路,也牵连不到长史府的人,摆明本官只是针对知府一人,并不是整个江西权贵”,
熊绣听了严衡的分析便点了点头,便让严衡帮他磨墨,并问道:“这奏疏是直接递送京城,还是抄送一份给本官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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