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他们中间有威望之人。”
“若非如此,那些人野心勃勃,早就把老夫挤了下去。”
长孙无忌看着瀑布,突然叹息一声,很是怅然的道:“当初先帝临去前揽着老夫的脖颈,说……辅机,你是舅舅呀!是啊!老夫是舅舅,总是要护着他的。”
褚遂良皱眉,“辅机,优柔寡断必会害了自己啊!”
“皇帝有分寸。”长孙无忌淡淡的道:“去年年底时,他令诸军戒备,那时若是他悍然动手,咱们谁能逃脱?可他却没动。”
褚遂良争辩道:“皇帝当时若是出动大军镇压我等,天下的世家门阀就会联手起来,包括山东门阀也会和咱们联手,一起出手推翻了他。”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他心中有大局,难道这不是一个好皇帝?有大局的皇帝才不会学了隋炀帝那般任性,如此与我等各自相安,岂不是更好?”
“辅机!”褚遂良急道:“你为何这般优柔寡断!”
长孙无忌幽幽的道:“老夫答应过先帝……”
……
贾平安一直不大理解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开始他以为长孙无忌跋扈到了极点,李治只能装傻来求存。
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
若是长孙无忌要挤压李治的活动空间,那么朝堂上将会成为他的一言堂,李勣一人独木难支,高季辅垂垂老矣,压根争不过。
但目前来看,李治显然还有腾挪的空间,他的意志还能被贯彻。
这对舅甥真是古怪啊!
贾平安又去了道观后面。
他有些小紧张的看着周围。
“那头豹子不会再来了。”
郑远东从侧面进来,“可有吃的?”
“没。”
其实有的,贾平安怀里就有肉干,但那是给高阳的零嘴。
和高阳相比,郑远东当然是要靠边站。
“厨子做的饭菜太难吃了,怨声载道啊!”郑远东发发牢骚,然后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你为何对这些感兴趣?”贾平安觉得这厮不只是担心自己成为炮灰而自保,有些古怪。
郑远东沉声道:“许多事……我只是喜欢琢磨。”
八卦?
贾平安含笑道:“那些人布局,想和皇帝做交易。”
郑远东明白了,“我回去了。”
这人是真喜欢八卦,还是别有用心?
贾平安决定试探一下,“王忠良腹泻的厉害。”
郑远东止步回身,眼中露出了贾平安熟悉的光芒。
八卦之光!
这个死卧底长期呆在敌军中间,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哪天暴露了会被乱刀砍死,或是被一杯毒酒毒死,所以喜欢上了八卦。
八卦能慰藉他那寂寞空虚的心灵,能安抚他那高度紧张的情绪。
难怪老郑没得什么强迫症和抑郁症,原来是八卦的功劳啊!
“王忠良吃了烤野猪肉,吃多了些,就腹泻了。”
嘁!
郑远东觉得这个八卦不值得自己回来,急匆匆的走了。
贾平安又待了一阵子,然后换个方向回去。
到了小径上,他负手缓行,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高阳和丹阳在粘蝉。
高阳拿着长竹竿,踮脚去粘,整个身体都往上提,那臀格外的醒目,双腿的腿型也彰显无疑。
高阳这般喜欢骑马,竟然没有罗圈腿?
“小贾!”
高阳粘了几次都没成功,回身见到贾师傅,就招手求援。
贾平安笑着过去。
丹阳在边上笑道:“小贾这是去了何处?”
“在那边走走,看看风景。”贾平安随口敷衍。
随后他粘了几只蝉,高阳叫人弄了草编笼子装进去,说是晚上看看叫不叫。
叫了才怪!
贾平安心中好笑。
……
皇帝去了终南山,程知节便在青楼请客。
梁建方等人应约而来。
“陛下去了终南山,叫了老夫,老夫说要戍守长安。”梁建方一脸得意洋洋,“陛下便赏赐了老夫玉如意,还问了几个孙女的婚配,老夫说还年轻……”
程知节皱眉,“若是陛下想为你那几个孙女做媒,你这岂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愚不可及!想想我家老二就是尚了公主,如今两口子的小日子蜜里调油,别提多好了。”
老东西就喜欢显摆他的儿子。
梁建方冷哼一声,“老夫就问……可否赐婚。”
苏定方冷笑:“大将军这是想把孙女嫁给小贾?”
“难道不行?”梁建方振振有词的道:“虽然老夫孙女年少,可老程家当年尚公主时,公主更小。老程家使得,老梁家为何不能?”
程知节一拍案几,“蠢货,你只想着这个,却忘记了宫中的武昭仪。”
梁建方叹息一声,“老夫就是想着这个女人,最后……哎!这个女人老夫知之不多,不过据闻她不喜小贾娶世家女。”
“不只是世家女,重臣家的都不能。”
苏定方笑道:“否则小贾家的门槛早就被媒人给踩烂了。”
“这等金龟婿……哎!”梁建方再次叹息,然后话锋一转,“老程今日眼巴巴的请了我等来青楼,定然是有事,先把事情说了再玩女人。”
程知节也不遮掩,“老夫被人陷害之事你等都知晓了吧。”
梁建方点头,“老程不是老夫说你,你前些年过的太舒坦了,整日在家中躲着不肯见人,在左屯卫也唯唯诺诺的,哪有当年瓦岗时的风采?”
苏定方仔细想了想,“那事虽说断掉了后续,不过左屯卫里定然是不安稳。”
“苏烈果然有谋略。”程知节赞了苏定方,然后说道:“陛下临走前让老夫查左屯卫……老夫怕是要掉脑袋了。”
“什么?”梁建方失态的拍了案几,“是何事?难道是有人谋逆?”
程知节苦笑道:“虽说不是谋逆,不过也差不多。”
苏定方双眸闪过厉色,“可是被人掺和进来了?”
这些都是老将,军中有什么手段猫腻一目了然。
程知节点头,“老夫查了左屯卫中的人,竟然有三成来自于洛阳各折冲府。”
苏定方猛地吸一口气,骇然道:“这是谁的手笔?”
梁建方冷冷的道:“长安诸卫及率府三卫大多从周边调遣,地方上番人数较少。可三成来自于洛阳,这不符合规矩,谁在操控这些?”
“陛下还未归来,老夫不好打草惊蛇,只能暗自看着。”程知节觉得憋屈。
苏定方沉吟着……
“要不,暗中查探?”
程知节喝了一杯酒,并指如刀,眼中多了杀机,“老夫一查,左屯卫中已经有了异动。”
“狗曰的老程,耶耶说你怎地这般好心请老夫来青楼,原来是求助。”梁建方一边拼命嫌弃,一边琢磨着,“三成,若是遇到事情骤然而动,左屯卫会大乱,老程你弄不好会被一刀斩掉狗头……”
程知节骂道:“贱狗奴,有主意快说。”
梁建方皱眉,神色凝重的道:“此事怕是一个谋划,上次陛下令诸军戒备时,左屯卫那三成人并未出手,可见所谋甚大。”
“老夫就是担心这个。”程知节骂道:“老夫得了这个消息,脊背都汗湿了。瞬息便想到了前隋之前。”
“八柱国!”苏定方幽幽的道:“他们最拿手的便是造反。”
“老夫也是这般看的。”程知节看了一眼外面,把风的程处默点头,表示没问题。
老子来青楼让儿子把风,这事儿本就不寻常。
程知节低声道:“老夫已经令人快马去通知陛下了。”
梁建方的眼中多了杀机,“还得警惕对方狗急跳墙,若是不行,尽数杀了!”
“左武卫要戒备。”苏定方给出了方案。
“妥当!”梁建方再补充了一下,“别让左屯卫的人去报信,老程,让你的随从去,如此不会惊动他们。”
程知节眸色平静,“老夫自然知晓这个,去的是老夫的随从。”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