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凉快!”贾平安赞道:“在山上你就感觉不到热,山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加之草木之清香,更是让人觉着悠然世外……”
你这般说真的好?老肖已经要炸了。
陈宝干咳一声,“那个……武阳伯这是来国子监有事?”
小子,别把肖博惹恼了,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贾平安笑了笑,“我此来是打听些事,肖祭酒,柳相前阵子派人来了国子监,敢问为何?”
肖博随口道:“说寻德高望重的先生,老夫说国子监都德高望重,那人想看名册,被老夫轰了出去!你又没有朝中的文书,凭什么给你看?今日你柳奭的人来看名册,明日褚相的人来看名册,我国子监的脸还要不要了?”
“德高望重的先生?”
贾平安想到的是太子李忠。
这位太子看似温和,可上次的事件后,有心人都能看出他的急躁来,不够稳。
德高望重就能调教好他的毛病?
万万不能!
人的性子不少都是天生的,改不掉。
比如说当年的刘彻,继位后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施政,被祖母窦太后一巴掌拍了个半死,从此就‘改邪归正’了。可等窦太后一去,他马上就露出了真面目。
“可选了谁?”
贾平安觉得这事儿不对。
太子要想增加先生,必然要李治过目。
可沈丘都不知道这事儿……
“名册都没看,那人嘀咕了几句就回去了。后续又来了几次,不过每次都是来嘀咕,再后来,老夫连门都没给他进。”
果然是国子监祭酒,这牛逼劲让人赞叹。
贾平安起身,“多谢祭酒相告。”
肖博捂额,“你问这个作甚?”
陈宝叹息,心想你都说出来了,才想到他为何问这个,祭酒,咱能不能长点脑子?
贾平安笑道:“太子身边的人得查探一番,这不听闻要寻先生,百骑就来打探那位先生的人品。”
“哦!放心,有老夫在,若是选了人,定然是德高望重的。”
出了国子监,包东纳闷的道:“肖祭酒竟然这般糊涂了吗?”
“你认为他问都不问就把柳奭的私事告诉我是糊涂了?”
包东点头,“柳奭事后怕是会恨他。他好好的在国子监,何苦为自己树敌?”
“你的眼光还不够。”贾平安深吸一口气,“我是百骑统领,我来国子监询问此事,那便是公事。也就是说,柳奭私下来国子监寻先生之事不妥。肖博是老狐狸,自然不肯让国子监为柳奭背锅,所以就装糊涂,把此事告诉了我。”
包东愕然,“他竟然这般狡猾?”
“他若是不狡猾,早就被人给赶走了。”
国子监祭酒的职位看似尊崇,可李治登基后就无视了国子监,钱粮虽然还有,但少了君王的关注,肖博也支撑的颇为艰难。
国子监里很静谧,贾平安突然止步,惬意的道:“久违了。”
学生时代的纯真,久违了。
他绕了一圈,耳边听着读书声朗朗,心情格外的好。
“这便是盛唐之音。”
但这些还不够,大唐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世家门阀把持上升渠道,由此引发了无数纷争。
唯一能击破这些的就是教育!
“当大唐到处都有读书声时,这个盛唐将会更加强大,从未有过的强大!”
……
“柳奭怕是不好了。”
肖博坐下,用毛巾擦擦脸。
陈宝低声道:“不至于吧?”
肖博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老夫为何把柳奭那边的事都说给了贾平安听?你想想他的身份。”
“百骑统领。”陈宝面色微变,“祭酒你是说贾平安来此是奉命?”
肖博点头,“柳奭看似平常的让人来寻先生,可国子监的助教们都是有数的,谁能带走?”
“太子呢?若是他是为太子寻先生呢?”
“你啊!”肖博沉声道:“国子监的助教们学问是够了,可他们也只剩下了学问。太子乃是未来的帝王,学问是要学,可更要紧的是学这个天下是什么样的。如此,太子的先生必须有阅历,所以为何太子的先生大多都有官职?没官职在身,没有经历过宦途,你哪来的阅历?那只会误人误己!”
陈宝浑身冷汗,“祭酒一番话让老夫心中发冷。如此说来,那柳奭寻先生不是为了太子?”
“当然不是。”肖博淡淡的道:“所以老夫开始还虚与委蛇,后来干脆闭门不见,让他吃闭门羹。不如此,我国子监弄不好就会被卷进去。你要记住,国子监就是国子监,教书就好,千万不要卷入政争中,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陈宝起身行礼,“谨受教!”
肖博含笑道:“你家陈翔跟着贾平安学了许久,如今如何了?”
呃!
陈宝有些尴尬。
“说。”肖博笑着把热了的毛巾拿下来。
“经常和老夫顶嘴,说什么这样不对,那样不妥,仿佛老夫前半辈子白活了。有时候忍不住就动手抽他。”陈宝苦笑道:“祭酒你说说,这做父亲的被儿子嫌弃……”
“嫌弃了才好。”肖博目光幽幽的道:“贾平安教授他们新学,看样子收获不小,不过我国子监也有算学在学新学,如此以后就算是朝中许了新学大行于世,我国子监依旧拿了头筹!立于不败之地!”
“原来您当初答应让新学进算学,便是为了以后考虑?”
肖博微微点头。
这个老人啊!
帝王不重视国子监,他一力苦撑,种种看似软弱的应对,原来是目光高远。
“苦了您了。”
肖博微笑道:“苦,人活着总得什么都要经历才好。一味的甜,那些骄奢淫逸的在我等看来便是甜,可他们依旧有自己的苦恼。所以人一辈子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是他对陈宝的期许。
“是。”
陈宝心中感激,难免就把新学的一些事儿说了出来。
肖博听的有趣……
……
“柳奭是给谁寻先生?”
贾平安回到了百骑。
包东想了想,“太子吧。”
贾平安摇头,“太子的先生轮不到柳奭来做主。”
“国子监的助教,谁能带出去教授自家子弟?”
贾平安屈指叩击着脑门。
“别人呢?”包东随口道:“兴许是他自家的子弟。”
“他没这个资格!”
“武阳伯,有人来了。”
不是求见,而是来了。
谁?
贾平安出去,就看到了沈丘。
“如何?”
沈丘看着灰头土脸的,可头发依旧一丝不苟。
贾平安想了一下他一路疾驰,一路用手按着头发的场景,不禁觉得很累。
头发披散着多爽?
“我刚从国子监回来。”
贾平安说了肖博的交代。
“太子不可能!”
沈丘很坚定的道:“柳奭没有为太子寻老师的资格。长孙无忌还有可能。”
“国子监的助教都是有数的,谁能寻了他们去做先生?”
贾平安想了想,突然抬头。
沈丘缓缓看向他。
“雍王!”
二人同时想到了那件事。
“当初柳奭蛊惑萧淑妃加入,萧淑妃难道提出的就是这个条件?”
沈丘皱眉,“不能!这个条件太低了些。”
“试试吧。”
贾平安说道:“你来的正好,你进宫方便,可去问问雍王的身边人,雍王的功课如何。”
沈丘点头进宫。
贾平安神色平静,但包东却感受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晚些,沈丘回来了。
“如何?”
沈丘摇头,“雍王的先生乃是学士徐齐联,说是他的功课不错,很是聪慧。”
雍王李素节乃是李治的第四子,聪慧,这也是萧淑妃敢和皇后叫板的底气。
我有儿子,而且聪慧。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窃据后位吗?
这便是萧淑妃跋扈的底气!
但谁曾想武媚一朝进宫,随即就生了个儿子。
她的优势被削弱了。
“那柳奭为何如此?”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