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心中一惊,刚想动手,阿福一爪就抓向了老龟的头。
老龟一缩,头就缩进了壳中。
兜兜自己站直了身体,两眼冒星星,“阿福!”
阿福按着老龟,背身坐了上去。
“阿福!”
兜兜扑上去,抓住阿福的身体摇啊摇。
阿福看着一脸无奈,但却没动。
我的崽果然是有大哥风范。
贾平安蹲边上观察了半晌,老怀大慰。
“阿福,阿福!”
兜兜牵着阿福的爪子……贾平安看了一眼,爪子竟然收了起来。
阿福站起来,就这么人立而行。
一个国宝牵着一个幼童,这个画面怎么看都怎么协调。
老龟此刻才敢冒头,贾昱喊道:“龟!”
嗖的一下,老龟缩头。
“这两孩子真成祸害了。”
贾平安给两个婆娘敲警钟。
卫无双看了一眼儿子,“大郎很乖,昨夜尿床都掀开了被子。”
贾平安:“……”
“兜兜更乖,抓了我的脖子,接着又说疼。”
两个溺爱孩子的娘们,我不能放纵她们!
贾平安回头把两个孩子弄来,刚想训斥一番,贾昱抱住左腿,兜兜抱住右腿,两个孩子仰头喊阿耶。
“不许挑食!”
千言万语化为了这么一句话。
……
“贾平安今日在西市封了个店铺,很是跋扈。”
周醒有些郁闷,“那李义府被贾平安扫了脸,为何不还回去?”
“因为贾平安的背后有皇后。”
王琦摸摸殷红的嘴唇,“李义府最近在向皇后献媚,相公说要小心此人。许敬宗是奸佞,可做事还有底线。李义府做事……”
“那就是个无耻的。”周醒冷笑道:“上次相公就想弄他,可却被钻了空子。”
一个小吏进来,“王主事,相公让你去。”
王琦到了值房外,恭谨的道:“王琦求见相公。”
里面干咳一声,“进来。”
长孙无忌放下手中的文书,见王琦进来,就问道:“李义府和贾平安私下可有勾结?”
“并没有。”
长孙无忌皱眉,“果真没有?”
什么意思?
贾平安和李义府不是死对头吗?
王琦点头,“下官并未发现。”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那就去查。”
“是。”
王琦告退,出了值房后一路琢磨。
回到刑部,周醒问道;“可是有交代?”
“相公问贾平安和李义府可是有勾结,这是何意?”
周醒皱眉,“不能吧?贾平安都当众羞辱了李义府。对了,李义府家的管事还对贾平安家的管事用强。”
王琦一怔,“相公说这话……难道是担心贾平安和李义府是在做戏?”
周醒点头,“定然是如此。”
“若是如此……去庄上看看。”
王琦带着人去了城外的庄子,花钱问了李家的几个庄户。
“那个女管事漂亮着呢!”
“说是武阳侯的外室,可也没见武阳侯来过。”
“……”
王琦不禁生出了兴趣,“去查查。”
第二日,周醒狂喜而来。
“那个女人叫做王悦荣,乃是柴令武府上的女管事!”
擦!
王琦先是一怔,然后狂喜,“果真?”
周醒点头,“就是她!”
王琦一拍案几,“贾平安原先和柴令武有矛盾,几度交手。没想到他竟然……是了,先在府上收买王悦荣,随后柴令武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想做什么?”
“王主事,此事犯忌讳!”
周醒兴奋的脸都红了。
陈二娘木然。
他的胆子好大!
“此事要鼓噪起来。”
王琦眯眼,“不,若是鼓噪,就给了贾平安遮掩的时机。如此直接弹劾。去,请示相公,要一个御史出手。”
周醒兴奋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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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冷冷的看着陈二娘,“你在想什么?”
陈二娘抬头,“我在想中午吃什么。”
王琦嗤笑,“当初你被贾平安活擒,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此你就有些不自在,可是在怀念他?”
“并无此心。”
这样的问答隔三差五就来一次,陈二娘已经麻木了。
当男人不自信时,说的再多都是掩饰。
不,是说的越多他越怀疑。
王琦闭上眼睛,把玩着手串。
这个变态!
陈二娘悄然起身出去,没看到在出门的一刹那,王琦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自己。
……
朝中议事的间隙,御史开火了。
“陛下,臣弹劾武阳侯!”
御史一脸肃然,“臣查明,贾平安庄子上的女管事,竟然是柴令武的人。”
“说清楚。”
李治看着神色平静。
长孙无忌挑眉,“柴令武?”
柴令武死后被戮尸,就是他的手笔。
“那人叫做王悦荣,原先在柴令武府上管事,后来柴令武犯事被抄家,那王悦荣却被贾平安带了出去……如今就在贾家城外的庄子上管事。”
“陛下,武阳侯狼子野心!”御史激动的道:“他竟然敢收了柴令武那个逆贼的人,这是想做什么?臣以为,他这是图谋不轨!”
长孙无忌看了李治一眼。
李治淡淡的道:“让他来。”
那货要倒霉了。
王忠良小心翼翼的出去,“去,让武阳侯进宫。”
贾平安晚些一来,李治劈头盖脸的问道:“王悦荣为何在你的庄上?”
完蛋!
在柴令武倒台之后,贾平安让王悦荣留在庄上,准备让她蛰伏几年,等长孙无忌倒台后再出来。
可长孙无忌还好端端的,事儿却被曝光了。
承认……
还是抵赖?
抵赖怕是不能,否则皇帝只需让人去庄子上一查就是了。
但此事是谁捅出去的?
贾平安的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各种念头,然后说道:“陛下,臣第一次见到王悦荣是在终南山,当时巴陵公主出行,臣随行护卫。”
这事儿李治还记得。
“到了山上夜宿时,那边……”贾平安苦笑道:“那边让当地的村女夜入臣的房间,还准备叫人抓奸!”
这是贾平安第一次把此事披露出来,李勣都为之一惊。
男人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名声臭大街。
若是此事成功,贾平安哪还有什么前程。
“幸而有人看不过这等肮脏的手段,提前给臣说了,当夜臣就悄然出来,看着他们摸进了房间,随后带着百骑拿人……”
贾平安抬头,“陛下,若无此人,臣从那日起定然身败名裂。此人……就是王悦荣。”
李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那王悦荣为何助你?”
长孙无忌淡淡一问。
这一问却问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动机!
王悦荣吃饱撑的去帮助你?
她的目的是什么?
人做事就得有动机,比如说吃饭那是因为饿了,而喜欢美女那是因为雄性激素的刺激……
李治看了舅舅一眼,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御史激动的喷了半晌,却不如长孙无忌一句她为何助你。
一句话直指核心。
这便是老臣的手段。
若是舅舅能放开那些人该多好?
先帝把长孙无忌等人倚为心腹,可李治却和他们渐行渐远。
想到这里,李治微微一笑,竟然有些赧然。
长孙无忌楞了一下。
久违了!
从成为太子开始,李治就在赧然微笑,看着很是柔弱。
登基后他更是如此,成功的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软弱的帝王。
然后几年的功夫,大伙儿愕然发现皇帝竟然拿了不少权力。
那个赧然的微笑不是软弱,而是伪装!
李治目光转动,“贾卿说说。”
王忠良看了贾平安一眼,想着晚些皇后得知他倒霉后会如何营救。
众目睽睽之下,贾平安赧然一笑。
“陛下,那王悦荣一见臣就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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