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这屋子怕是有些日子无人居住了,我方才闻了闻,被褥都有些霉味了,倘若少主准备待上几日,我明日便好好打扫一下,将被褥拿出去晒一晒……上天保佑明日是个晴日。”
看了眼一本正经向上天祈祷的静女,赵虞摇了摇头,脱得只剩下褒衣便爬上了床榻。
方才郑乡长找他表态,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那位郑乡长会觉得丢了面子,因而对他心生什么成见呢。
不过由此也能证明,这条璟公渠在郑乡人心目中的分量着实不小。
或许就像鲁阳乡侯当日对赵虞所说的,这是一条能够让鲁阳县出现翻天覆地变化的河渠,能让其余一半的县域彻底摆脱被干旱影响。
『绝不可出现差错!……唔?确实有点霉味。』
正暗自给自己打气的赵虞微微皱了皱眉。
次日清晨,郑乡的乡民早早地便陆续起身,而乡里的妇人们也早已准备好了给乡人的早饭。
想想也是,正在修建的这条璟公渠,与郑乡息息相关,郑乡人希望这条河渠尽快竣工通水,自然不会偷懒,因此县衙提前交付给郑乡一些粮食,当然也不会去干涉郑乡人在什么时辰用饭。
推开屋门,走出屋子,赵虞便看到张季、马成、曹安三人已立在院内,从院子的篱笆处看着乡内正在忙碌的男男女女。
从旁,还站着一名男子,目测三十岁上下,身体看上去很健壮。
赵虞仔细瞅了瞅,发现毫无印象。
“早。”
他上前与这四人打了招呼。
“二公子?”
“少主。”
张季、马成、曹安三人听到,当即便迎了上来,向赵虞行礼。
赵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旋即好奇地看向那名男子。
而此时,那名男子也已走上前来,向赵虞抱拳行礼,口中说道:“郑乡小民郑勇,见过二公子。”
从旁,曹安抢在张季之前低声对赵虞解释道:“少主,郑勇便是郑乡长的长子,受其父之命,从今日起配合少主管理这边工点。”
那郑勇显然也听到了曹安的介绍,抱拳对赵虞说道:“昨晚,由二公子代管工点的事,昨晚家父便与我说了,本来,理当由家父协助二公子,但家父年纪大了,小民唯恐他累着,所以斗胆代替家父来协助二公子,还请二公子莫要介意。……不过二公子可以放心,乡里的人都认得我,我说的话也是管用的。”
赵虞笑了笑:“那就麻烦郑大哥了。”
“不敢当不敢当。”郑勇连连摆手,旋即又说道:“方才村里已准备好了饭菜,倘若二公子不嫌弃的话,我带诸位前去用饭。”
“有劳。”
因为条件所限,赵虞与静女简单洗漱了一下,旋即便在郑勇的带领下,与张季、马成、曹安三人朝着村内走去。
没走多远,一行人来到了村中的一块空地——那里本是一块空地,不过如今却盖起了一间草棚,草棚内摆着四张长案与一些长凳,许多郑乡人围坐在长案旁用完了早饭,旋即扛着锄头等农具匆匆朝着村外的渠坑而去。
可能是因为昨日与王直的冲突,许多郑乡人都因此记住了赵虞,见郑勇带着赵虞、静女几人朝这边走来,纷纷转头观瞧,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
大概是困惑于赵虞这位乡侯府的二公子为何还留在他们郑乡。
此时,郑勇跟草棚里的乡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正在草棚内用饭的乡人便为赵虞几人空出了一张长案。
旋即,饭菜也立刻端了上来。
早饭很简单,无非就是粥、饼,还有郑乡自己腌制的咸菜与咸瓜条。
“乡里简陋,仅有这些,还请二公子见谅。”此时郑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虞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就着咸菜与咸瓜条吃了一碗粥,半个饼。
而从旁,静女、张季、曹安、马成几人,也按照自己的饭量都吃了些。
郑勇似乎已经用过饭了,在旁静静看着赵虞几人,待赵虞几人吃饱后,他感慨地说道:“仅看二公子与几位用饭,便知几位的品德……相比之下,昨日到我郑乡的那位王管事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
赵虞没有细问,但多少也猜得出来,按照昨日那王直的性格,肯定是要求郑乡大鱼大肉地款待他。
待众人都吃完饭,赵虞先对众人安排了一下,让静女与马成二人暂时留在村内,毕竟静女要整理一下暂住的屋子,而马成则要给那辆马车的马喂食。
至于他,则带着郑勇、张季、曹安三人前往渠坑一带。
片刻后,赵虞几人来到了渠坑一带,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渠坑一带已经有不少务工的难民在掘土、背土,而郑罗等乡侯府的卫士们,也已经开始履行监工的职责。
但就跟昨日赵虞看到的一样,这些此刻还饿着肚子的难民,作业效率着实不高。
见此,赵虞便先将这一带的监工们都召集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