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有圣人的影子,但都不全。
“走也!”邵承节一马当先,飞奔而出。
他手里拎着的,赫然是一把步弓。
杜光乂又摇头失笑。
马上施展步弓,秦王这武艺确实不一般。再看安东府兵、清塞军武士脸上敬佩的表情,或许也只有这等武勇之人,才镇得住这帮丘八。
赵王在安东多年,武夫们就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高下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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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扶余府东行,一共五百余里,半是平坦的草原,半是山地。
他们六千兵,带了一万五千余匹马,行动非常之迅速。而所过之处,确实也非常荒凉,突出一个人烟稀少——长岭府,被契丹多次劫掠,人丁、财货损失巨大。
但人烟再少,也是有人的。
夏军每至一个村庄,都大肆征粮,以战养战。或许是兵丁都被征调北上了,长岭府二州空虚无比,一连行了数日,劫掠了数十村庄了,都没见人来阻止他们。
八月十五,大军抵达长岭府以西数里,稍事休整。
连续五天的急行军,队伍已经拉得老长。跟在邵承节身边的只有两千余兵,五千多匹马。在此西面百余里,还有两千人在休整、放牧,而再往西,还有人在休整、放牧……
营口县府兵康福凑了过来,禀报道:“殿下,方才收到消息,王将军已克河州。”犨
“好快!”邵承节正在挑拣肉脯里的蛆虫,闻言大为惊讶。
“王将军”就是王彦章了。他前阵子快马赶回了安东府,征发了数千土团乡夫,甚至把垦荒监狱里的囚犯都放了一批出来,凑了万把人,大举北上,自高尔山城领取物资后,沿着山间一路疾进,攻克了河州(今吉林梅河口市山城镇)——长岭府下辖瑕、河二州,治瑕州。
其实长岭府对夏人而言一点都不陌生。
当年赵王邵嗣武领兵北上,就先后攻取了新城、盖牟、高尔山城、辽阳等地。当时给他们提供粮草的,就有长岭府。
“王彦章果是勇将,得了河州,后方大定矣。”邵承节将肉脯塞进口中,一边撕咬,一边说道。
康福将一条白花花的肉虫抓了出来,塞进口中,嘎吱嘎吱嚼了起来,笑道:“其实河州杵在那里又如何?殿下,渤海人暗弱,我军可以一当十。”
“战阵之上,你最好不要这么想。”邵承节看了他一眼,道:“我虽瞧不上渤海人,但战前做功课时,可不敢故意贬低其战斗力。”犨
说到这里,他止住了话头,继续吃肉,显然不愿多说。
山谷之间,寒气逼人。穿着毛衣的武夫们倒也不怎么觉得冷,一边吃肉脯、干酪,一边喝点米酒暖暖身子。
一个时辰的休整结束了。
邵承节走到战马面前,马儿亲昵地将头凑了过来。
“马儿马儿,一会冲杀,可不能退却。”他说道。
马儿喷了个响鼻,摇头晃脑。
片刻之后,数千人齐齐上阵,从山坡上小步慢跑,然后缓缓加速,直朝瑕州城冲去。犨
瑕州城门外停着一熘马车。最近局势不太平,乡间的士人、豪绅们纷纷涌入城内躲避,因此从早到晚,城门口都繁忙得很。
今天也不例外。
守城的军士收钱收得眉开眼笑,互相挤眉弄眼,打趣着下直后去哪里快活快活。
而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
守兵先是呆呆地看了一会,待发觉不对劲之时,却已经晚了。
有人匆忙奔向城内,大声示警。但话说到一半,一支羽箭袭来,正中后心。
邵承节手持步弓,在马上连连施射。片刻之间,已经四人被他射倒在地——每一个试图靠近城门的,无一例外被当场射杀。犨
城内有人懵懵懂懂地冲了出来,还待询问之时,却已被急奔而至的马匹撞到。
康福大声怪笑着,手里的铁挝上噼下砸,所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赵敬也不甘示弱,一杆铁枪舞得虎虎生风,荡开了不知死活刺来的渤海兵的长矛,越冲越勇。
在他俩身后,数百骑已经冲过城门,进入到了街道之上。
邵承节被手下拦在城外。
他也不着急,下马后手持步弓,将一个在城头上探头张望的渤海军校射落了下来,顿时引起齐声喝彩。
冲进城内的武夫越来越多,听声音似乎也没多激烈的搏斗。犨
邵承节有些腻歪,这长岭府打得也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