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翻涌,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纷乱人堆里又冲进了四五骑马。
“徐大人,上马!”
当先怒吼骑士名叫周从龙。他与杨誉、黄裳、常大荣,是徐若麟手下四位得力百户。此次南下,除了黄裳因伤势过重无法随行,其余三人都随他而至。
徐若麟一把接过他抛来马缰,止住马势后,带着初念翻身便上了马背,让她坐于自己身前怀中,驱马便往前直冲而去。
方才那填装了火药马车爆炸时,福王被身边亲兵压地上护住。此刻爆炸过后,见精心布置包围圈转眼便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嘶声怒吼道:“挡住他们!”
被爆炸吓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众多亲兵们终于醒悟。弓箭手慌忙再次拉弦准备射箭,只是还没来得及放出,周从龙与四名与他一道冲入护卫便已回马转身,挟了雷霆之势转眼冲到跟前。弓箭手还来不及拔出武器,便被战马撞倒。马上之人数柄长刀,此刻面对没有铠甲马下敌人之时,便如冲入羊群饿狼,惨叫声中,转眼之间,七八个人已经横尸于地。
徐若麟策马往前冲时,几十名王府骑兵也从四面吼叫着追赶合围而来。徐若麟低头避开迎面一杆长刀袭击,因为马匹过,锋利刀刃贴着他脸颊扫过,带出了一道血痕。只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出第二刀,两匹马错蹬而过时,他手中长刀已经反手斩出,削下了那名骑士头颅。初念只觉脸颊一热,温热咸腥血液已经顺着她脖颈慢慢往下渗流。
马上短暂交锋,转眼之间,四五个王府骑兵便被砍下了马。冲到街口拐角处时,徐若麟身下马匹忽然被侧旁掠来大刀砍倒地,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掀翻,只能侧身着地,才护住怀里随他跌下初念没被摔伤,只自己却闷哼了一声。正这时,迎头砍来一柄长刀,徐若麟伸手将初念扯到了自己身下,低头避过,噗地一声,刀头已经砍到了他肩上。对面王府亲兵眼中闪着狂喜光,拔刀后正要再次砍下,赶了过来周从龙从后将他一刀捅死。
“放箭!放箭!混蛋!”
福王看见徐若麟夺了王府骑兵一匹马,再次翻身上去,双目充血般地通红,大声怒吼。
如雨箭簇迎面扫来,徐若麟将初念按马背之上,以刀挡箭,身后忽然再次袭来一柄长矛,他回头砍杀时,嗤地一声,一杆流矢射中了他左臂,带着倒钩三棱箭簇深深地扎入血肉之中,他没有丝毫停顿,杀了身后来袭者后,挥刀斩断了还他臂上颤巍巍抖动着箭杆。
前头,身后,不断有多人涌了上来。初念被他压马背上,回头看着他颤声道:“你们自己走吧,别管我了!”
“娇娇,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徐若麟只这样道出了今晚对她说第三句话,劈砍下侧旁一个王府亲兵,顺手抹了下已经布满血滴脸。煌煌火光中,那张原本英俊无比脸忽然显得狰狞无比。初念看得心头一跳。
到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真不再害怕了。仿佛即便身处千军万马包围之中,她也无需害怕,只因身边有他护卫。
“杀了他——本王赏黄金一千,官升三级——”
福王正大声吼叫之时,忽然,西北方向远处传来了一阵闷闷响声,便如夏日雷雨前天边滚过一个焦雷。第一声还没歇,闷雷声接二连三,连绵不绝。整座城市仿佛都感觉到这种震动,正厮杀人也停了下来,狐疑地看向声音来源。
福王也听到了这来自于西北方声响,原本还吼叫他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断。等听到那闷响声越来越密集,整个人便如被针刺了一般,猛地睁大了眼,看向徐若麟。
“你——你他娘到底还干了什么?”
他声音尖锐得犹如一把刺刀。
徐若麟目光闪烁,笑道:“你听不出来吗?这是你城外西山兵工厂里火炮火药爆炸声音。还不错吧?”
“你个狗娘——”
福王目眦欲裂,破口大骂之时,徐若麟打断了他,冷冷又笑道:“我还有一样见面礼要送给王爷,以感谢王爷对我弟妹救护之恩。你若还这里不动,再片刻后,恐怕你那粮库里粮草,也要付之一炬了。”
福王发出一声怪异至极嚎叫之声,狂吼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粮库所!”
“北山灵峰之下,总共十二个粮库。福王殿下,我没说错吧?”
徐若麟看向北山方向,慢悠悠地道。
福王脸色顿时灰白,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整个人一动不动。
“王爷,宁可信其有。派人去!”
一旁谋士焦急地出声催促,福王这才如梦初醒,大声嚷道:“……去灵峰粮库——”忽然又像是想了起来,用一种充满了怨毒眼神看向徐若麟,“这个人,也不能放过——”
徐若麟冷冷瞥他一眼,大喝一声,右臂挥刀劈开还挡前头有些不知所措王府亲兵,左臂抱紧身前初念,以雷霆般速度,猛地朝前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