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闺女嫁给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看中这小子老实,没想到老实是真的,愚蠢也是真的,早知道这样,打死她都不会把女儿嫁给她,她的心,疼的哟!
“岳母……”面对木氏的指责,黄木头无理辩驳,也没脸辩驳。
“别叫我岳母!”木氏手一挥,打断了黄木头的话:“今儿个说什么你都要在和离书上画押,不然休想再进这个家的大门!”
要不是桑枝没有明确表示一定要和离,那就不是单单画押这么简单了,她肯定立马押着人去衙门备案,再去黄家把黄家人打狠狠地一顿,将婚书撕了。
最终,在桑家人的逼迫和桑枝的默许下,黄木头终是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桑叶心里难受,却不得不狠下心问道:“算上你,你们黄家明明有五个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娘为何就磋磨我?”
黄木头抬起头看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从小到大都是家里最不得宠的那个,就连重男轻女如他娘,喜欢小妹也多过他。他曾经想过原因,却始终想不通,只以为自己最笨,不讨爹娘喜欢。
桑枝笑了笑,下了一记猛药:“因为你娘不喜欢你啊,在她眼里你这个儿子有与没有,没有任何区别。我是儿媳妇不得她喜爱就算了,你看她对琴琴玲玲姐弟三个是什么态度?那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可从来没有个好脸色,没有被她打骂,是我护的好,不然你以为他们三个能安然长到现在?”
说着,她不去脸色变得煞白,坐都坐不稳的黄木头,对木氏等人说道:“娘,你们早去早回,我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木氏打起精神,对桑树桑林吩咐道:“去村里找几个人来,越多越好。”
黄家人多,村子里的人也都姓黄,论起来供着一个祖宗。待会儿跟黄家打起来,人少了肯定吃亏。
村子里跟桑树桑林年龄相仿的人有二十多个,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没成亲前没少一起胡混,哪怕成亲了关系也很铁。
郑凛也说道:“我回去叫些人来。”说着,就随两个大舅哥一起出去了。
一刻多的时间,三人就带着四五十号人过来了。要不是时间紧迫,郑凛只叫了上郑村的年轻人,要是把其他三个村的人也叫来,凑个一百人不成问题。
就这样,一行六十来号人浩浩汤汤的直奔黄洼村黄家。黄木头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只知道一定要回去。
桑家人也没有管他,就算跟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家村距离黄洼村有很长一段距离,等到他们来到黄洼村黄家时,太阳只剩下半张脸,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晚饭了。
乍一看到这么多人黑压压的往村里来,黄洼村的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等有人认出桑家人,顿时明白他们干什么来了,于是厨房里的妇人放下了锅铲,村口聊天打屁的男人也放下了二郎腿,就连玩乐的小孩也好奇的跟了上来。
一时间本来就不宽敞的村中小道,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啧啧,这阵仗,今儿个晚上黄老三家晚饭怕是要吃不到嘴了。”
“活该,谁让他们欺负人家闺女的?忒不要脸了,都分家了见天的上门闹,闹就算了还动手打人,换做是我,我能拿刀跟他们拼命。”
“这黄老三到底姓黄,是咱们黄家人,就任由他们被打,外人会不会当咱们黄洼村的好欺负啊!”
“那你去帮忙呗,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黄老三一家该得点教训了,连举人老爷的主意都敢打,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
坠在后面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骂黄老三家活该的,也有人想要帮忙,一时间竟然起了分歧,一群人分作两派掐起架来。
有人发现了跟丢了魂似的黄木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木头,待会儿你岳家给你爹娘他们打起来,你帮谁呀?”
黄木头还没说什么,就有人替他回道:“当然是两不相帮了,帮岳家最多是被亲爹亲娘骂一顿,帮亲爹亲娘这岳家可是能不认女婿的。
“哎哟,你这话就说反了,这些年黄家对黄木头咋样,长了眼睛的人都瞧的清清楚楚。在看看他岳家,但凡有好东西都想着他,做生意挣钱了还给他婆娘分红,就这样的岳家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的也是,恐怕木头真帮了岳家,黄老三能打死他,那还是两不相帮谁也不得罪。”
两人说的起劲儿,谁都没有发现脸色本来就不大好的黄木头,像是突然泄去了所有的生气,变得跟沉沉暮年的老头一般。
原来,有些事连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就他自己蠢,咋都看不明白。这么多年,他想着那是他的亲人,却从来没想过,他们有没有把他当作亲人。
蠢,真蠢啊,蠢的没药救了!
此时,黄家老老少少二三十号人围着两张沾满油污的破桌子,准备吃晚饭。就在黄婆子掂着勺子准备分粥时,虚掩的院门就被一脚从外面踹开了,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手一松,饭勺掉在了滚烫的粥盆里,溅起的米汤烫的其他人一哆嗦。
“天杀的混账东西,竟敢踹老娘的门!”黄婆子回过神来,气得破口大骂。她顾不得分饭,撸起袖子就往院子里冲去。黄家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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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中,像黄木头这种人不少见啊,男的女的都有。与其说蠢,不如说内心缺爱,不肯接受自己不被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