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就摆在天元殿大殿正中,司马伦、孙秀、孙旗以及羊家父子均在座。
羊献容踌躇了一下,看着身边的张良锄问道:“本宫应该如何做?”
“回皇后,回门酒是招待娘家人的。您此刻出去和他们喝一杯酒也是可以的,只是,若是皇上能够在场就更好了。”张良锄还真是不见外,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皇后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一旁的绿竹已经将话接了过来,她是宫里的“老人”,虽然比张良锄小几岁,但因彼此极为熟悉,说起话来略微随意一些。
虽然被怼了,张良锄也不生气,继续躬身说道:“奴才找人去问师父了,他那边会有说法的。”
“……皇后娘娘,咱们先梳梳妆吧。”绿竹忙着准备起梳妆匣子。
但翠喜还有些不明白,低声问道:“咱们等皇上来?”
“是吧?”羊献容也有些含糊,毕竟这些宫中礼仪她也没有特别明白。
“皇后娘娘,您这边先坐下,奴婢帮您梳妆再换一身衣裙。”绿竹将梳妆匣打开,拿起了翡翠玉梳。
就算是羊献容这三日已经看过了太多的宝物,再看到这柄玉梳的时候,心里还是惊艳了一下。
现在,她使用的都是价值连城的饰品。
老祖母夏侯老夫人说过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让她学会见识和鉴赏,但从来不赞成她把时间耗费在这些事物上。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有这些东西毫无用处。”
她自小手中只有一把梨花木的小梳子,虽然也是价格不菲,但比起洛阳城的贵女们来说,也是略逊色一些。
“把我的梨花木梳也插在头上吧。”
这淡淡的木质香气还能提醒她自己的来时路。
绿竹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梨花木梳插进了发髻之中,隐藏在凤钗之下,倒也有了特别之美。
“兰香去哪里了?这两日怎么没看到她?”绿竹和翠喜去给羊献容拿新的衣裙时,忽然问了一句。
翠喜翻出了一套绯红色的长裙让绿竹帮忙抱好,又垫脚去拿放在衣柜上层的外衫。
“兰香不是前日跟着陈婆子回了家,给女郎……皇后娘娘拿杏干的时候扭了脚,这不在西院躺着呢么。”
“哦,对对,想起来了,那天还是陈婆子搀着她在院子里走来着。”绿竹看着翠喜身形不稳,还及时扶了她一把,“你也要小心些。”
“嗯,多谢绿竹姐姐。”翠喜的笑容很是讨喜,嘴又甜,又和绿竹扯起这套衣裙的女红做工。
刚刚帮羊献容换好了衣裙,张度张总管略微尖利的嗓音就在天元殿门口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司马衷倒也是一身新衣,看起来极为精神,大跨步走了进来。
司马伦等人立刻跪了下来接驾,一派祥和的君臣气氛。
“嗯,平身吧,朕来看看皇后。”司马衷面无表情地直接从他们的眼前走了过去。
司马伦和孙秀他们应该很是习惯了皇上这幅模样,也都不说话,只是等着皇上前脚离开,他们立刻站了起来重新坐下来。
张总管跟在后面,很客气地说道:“各位大人,皇上要先去看看皇后的,一会儿出来。”
“好的。”孙秀应了一声,“看来皇上还真是很疼爱容儿……皇后娘娘,这回门宴还亲自过来了,当年可都没有出现过……”
司马伦没理会孙秀的话,瞥了一眼张总管,轻轻“哼”了一声。
羊玄之带着儿子们最后才起了身,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羊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都皱了眉头。
彼时,羊献容还正在看铜镜中的自己,小声问着翠喜:“这身绯红色还真好看,是用的老祖母那匹布做的吧?”
“是,主母手巧,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好了,说让回门酒宴时让女郎穿的。”翠喜是娘家带出来的婢女,自小又与羊献容一同长大,彼此之间连秘密都没有,在这等深宫大殿之中,更加亲密了几分。
“娘亲的手艺真真是好,我怎么就没学会呢。”羊献容的小女儿娇态又流露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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