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灵族长女,你注定与象牙塔的娇奢无缘。
——灵王·灵宇轩
初灵谷,观星楼。
正是白昼午时,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却令天上那本不应显露的星辰异常醒目,一片汪洋蓝色中的至耀白色,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灵天逸,这位灵族史上最年轻的国师此时双眉紧锁,面容严峻,他手中象征国师地位的权杖上的魂珠忽明忽暗,最终呈现出半黑半红的诡异景象。
灵天逸心中一紧,他双手结印,虚空中竟生生凝结出了一张星图,正是白昼中那颗异常耀眼的星辰。倏尔,灵天逸双目圆睁,竟观得正宫月曜径直向下坠去,使得大吉的凤鸾星图硬生生转为夙夭星图。
与此同时,这颗夙夭星的木曜方向竟凝成一颗星图异常罕见的星辰,以灵天逸的博学程度,竟看不透这星辰是何种星图。待他凝聚神识正欲化神一测时,忽然那星辰的正宫处幻化出一片赤霞,竟使得那星图霎时被遮掩了去,凶吉不知。
同一时刻,灵天逸身子一顿,原是识海受到了钝击,几乎是无法抑制,一抹嫣红自唇边溢出,竟是元神受损。
灵天逸抬手擦掉唇边血迹。面色越发严峻了。他不是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然星图的巨变无疑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身为灵族史上最年轻的国师、最权威的谶者,他有义务、有责任告诉王兄、也就是这一届灵族的王——灵宇轩。
整了整衣冠,灵天逸踏空而去。
灵霄殿。
灵宇轩双眉紧锁,心中千潮万涌。该死的女医,不是说只是体力不支吗?为什么就会身体虚空,难以再孕呢?但是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他的神情又柔和了些许。可转眼,他又想到了因难产而身体羸弱的小女儿,脸色也就忽而急下,越发严峻了。
如此这般的话,那便只能……
思及此,从殿外缓缓走近的丰神俊朗的男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兄,”来人拱手一拜,神情淡淡间隐含几分焦虑。
灵宇轩心中一沉,他们俩兄弟虽平日感情甚笃,可奈不住他这位王弟生性淡漠,素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偏生今天来特地走一遭,想也不是什么吉兆。
“天逸,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虽如此,灵宇轩还是面上持着平素不苟言笑的高冷状态。
灵天逸见状,暗自腹诽,装,你再装,待会我看你还怎么装?面上却丝毫不显地将刚才所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什么?”灵宇轩身子一怔,遂颓然道,“难道我灵族真躲不过这百年劫数?”
“王兄,你且莫急,事情、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再说,离百年大劫还有八十年呢。那时想必两位公主也成长起来了。”
闻言,灵宇轩的面色并未好看多少,他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你说,那夙夭星图是怎么回事?”
灵天逸愣了愣,一时无法多言。
良久,大殿内一片寂静。
忽然,殿内隐约泛起了轻微的灵力波动。若是普通灵者在此,绝不可能察觉到半分异样。可灵宇轩和灵天逸两人又怎会是平庸之辈?仅瞬息间,两人便齐声厉喝道:“谁?”
然,无一丝动静,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一个错觉。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如临大敌的戒备。
“阁下到底为何至此,何不现身一叙?”灵宇轩似浅淡地问询,隐在暗处的手却已蓄力完毕,只待暴起一击。
那来人慢慢显了身姿,一袭黑袍却也掩不住她那婀娜的身段。莲步轻移下,袍沿上暗金的纹路时隐时现,惑人心魄。
“我却是不知,”魅人的声音从黑袍下隐着的面容传出,“如今的小辈都这般不懂礼貌了!”隐隐中却用幻术加持,若不是灵宇轩和灵天逸还算当界大能,只怕早已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灵天逸眼神一闪,遂道:“禁域,梦虚?”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梦虚眉眼皆是笑意,但若细看,却发现竟都未达至眼底:“还算你们有些眼力嘛!”她顿了顿,见两人神色严峻,复言道:“且莫慌呀,我也不是诚心要恐吓你们。我今儿个,可是要替我们尊上传达一个好消息呢。”
未等二人开口,梦虚续道:“灵族可真不愧是远古圣族,这一次的七曜只怕灵族又要占去一个了。只不过嘛,不知灵王新诞下的两位公主可算还好?我可是听我们尊上说呀,灵族的小公主最多只有七岁的神智呢!”话音未落,那原来悬在半空的丽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仅余留下其声音仍可寻出她曾到来的痕迹。
“王兄,这……这可如何是好?”灵天逸皱眉道。
“事到如今,也便只能……”灵宇轩沉吟道,将之前做出的决定讲付于灵天逸。
而此时早已远去的梦虚则暗自把银牙咬碎:“田夷田夷,竟是这般田夷!”